凌燭想了下,明白了她在顧忌什麼,不免哭笑不得,又不禁為其二人情誼觸動。
無關男女情愛,似親非親,沒有血緣,更勝親人。
他忙說:「罷了罷了,我知道你的擔憂。我不是那等眼皮子短淺的,你擔心攪亂長恆兄計劃。我也擔心他獨自一人,遇到什麼危險沒人幫他,那可怎麼是好?」
趙瑛猶豫。
凌燭又道:「再說了,你我都知道長恆兄是個多麼謹慎的人。趙姑娘,你真的認為他是不慎說給你聽的?」
趙瑛果然愣住了。
她覺得凌燭說的很有道理!
她可沒有提過這個名字,是姜遺光主動提起顧憶柳的。
姜遺光是不是因為不方便直說,才故意讓她起疑心?他知道自己起了疑心一定會去查。
要不然他脫口而出那句話幹嘛呢?他可不像是管不住嘴的人。
起了疑心,兩人就開始查。
令他們吃驚的是,顧憶柳不見了。
顧家在城南,顧憶柳沒有回去過,絕大多數時候住在園子裡。因她父母對這個女兒並不上心,顧憶柳搬離家中前,只是隨便讓近衛找了個藉口,說她嫁人了,還讓近衛偽裝成她丈夫上門提親,只送了一塊金餅,她父母就信了,迫不及待地把她「嫁出去」,從此沒再問過她的事。
所以他們找顧憶柳也是去園子裡找。
園子裡不光住了趙瑛一個,好在凌燭結交好友眾多,大部分人都能說得上話,他七拐八彎找了個住在同個園子裡的入鏡人大家一塊兒聚聚。酒後,凌燭就順理成章地跟著回到了他們的住處。
但顧憶柳不在這間園子裡,據說已經搬到了另一個地方住。
別說凌燭,趙瑛也察覺不對了。
凌燭百般追查,找到負責她的近衛,總算得到這個消息。
起初近衛們認為顧憶柳應該是入鏡了,記錄下來,和其他入鏡人進行比對。可如今兩個月過去,同時期一批入鏡的不論生死都出來了,唯獨顧憶柳仍然不見蹤影。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一是擔心引起恐慌,二來顧憶柳並不是什麼很重要的入鏡人,在京中十分不起眼。近衛們封鎖了消息,只往上報,私下派了人查。
負責的近衛知道瞞不住,她也想查出顧憶柳下落,便苦笑著把凌燭和趙瑛兩人帶到顧憶柳以前的房間。
「她離開以後,房間沒有收拾過,我一直不敢打掃,都保持著原樣。」
這是一間精巧溫馨的房間,溫軟舒適,散發著淡淡清香,茜紅柔軟的窗紗遮掩的窗外種著一小排翠竹,屋檐下養了一籠叫聲細嫩的小黃鳥。
從外間走到裡屋,淡淡灰塵撲面而來,屋內擺了一張條案,案上隨手攤開兩卷雜書,兩旁設了不高的竹架,架上整齊陳列著入鏡人必須看的書目。書架兩端伸出兩根銅鉤子,掛著高高低低數片玉鐸。
人一站起走動,帶出的風便吹得玉鐸輕輕相擊,發出清脆聲響。好像這間屋子的主人只是短暫地離開了一下。
趙瑛伸手碰了碰玉鐸,神色複雜:「真難為她還有這般閒情逸緻。」
凌燭把桌上的書大致翻了翻,這兩卷書他讀過,一翻就回想起來了,沒什麼出奇的。
「她的鏡子呢?放在什麼地方了?」凌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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