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遺光也困,卻睡不著,半靠著合上眼睛,耳朵停不下來,一直聽著外面簌簌的風聲。
估摸有兩個時辰了,他將其他人叫醒。
泠泠月光照得半室光明,不必點燈也亮堂,盧湘就著月光一數,幾人都還活著,問過姜遺光後,便開始輪著說起了自己的猜測。
於家十分古怪,對外兇惡,對內卻好的很。
一家人會這麼矛盾嗎?
人總是矛盾的,有些人對外人都很好,予取予求,對自家人卻苛刻得好似仇人。也有些對外人兇惡,殺人如麻,卻十分疼愛自己的親友。這種人並不少見,但也沒聽說過一家子都是這樣的。
領他們去的管事不是於家本來的管事,而是他們到本地以後再雇來的,家中許多管事奴僕都是在煤山鎮雇來的,和於家原來的下人差別甚大。
乍一看,倒像特地挑了些兇惡不講理的人雇了來,這又是為什麼?是特地要傳出兇惡的名聲嗎?
於家人奇怪,煤山鎮也奇怪。
他們白日打聽得煤山鎮坐擁一座礦山,居然沒有世家大族想過占有,本地也無望族瓜分。問起緣故,於家人說不清楚,倒是於家那幾個買來的本地的奴僕嘿嘿笑著幸災樂禍地說了緣故,他們才知道,以前膽敢獨占煤山的人下場都很慘。
問起怎麼個慘法,又有哪些人家遭了罪,想著之後好去打探,可他們只一味說這麼做會遭報應,到底什麼報應誰有報應卻一個都說不上來。
這就很不合常理了。
利字後頭一把刀,為了錢豁出去連命都不要的人多了是。一座煤礦在這兒,沒個真憑實據,怎麼能嚇退利慾薰心之輩?
盧湘也說了她的事兒。
她在花園裡見到了於家二房獨生女。
叫她意料之中又意想不到,對方是個十分溫柔善良的女孩,怕她從外地來不好意思,便總是主動遞話頭來。盧湘不必使太多計策,就知道了不少事兒。
從這位婉貞小姐的談吐和前面幾人與於家人的交談來看,於家家教甚至稱得上很不錯,幾位小輩也不是讀仁義書讀傻了只知書中道理的書呆子,他們都是經得事兒能撐起一個家的。
一家子「好人」,為什麼非得欺壓良民搶占民地?就是為了這一塊煤礦的出息?
姜遺光也在聽,雖說才守夜完該輪著他了,但他睡不著,閉著眼睛不睜開權當休息,聞言眼睛也沒睜,輕聲道:「或許,有什麼讓他們不得不打破原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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