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那個嚴肅謹慎,恨不得事必躬親的父親嗎?
昨晚也是,他被祖母拉著叮囑了許久,還給了許多私房,老太太說等她去了,所有的東西都留給安殊亭,那是整個家裡誰也比不上的絕對偏愛。
安啟明被安殊亭認真的看著,有些不自在的轉開視線,「走吧,別誤了時辰,我還要返程。」
心中暗罵了一句混小子。
安殊亭看著眼前的父親轉身就走,笑了笑,快步追上去。
若是沒有遠去嶺南的事情,原主大概一輩子就是個在家人庇護下不操心的富貴閒人,可真是造化弄人。
白鹿書院建在半山腰,只抬頭,朦朧雲霧籠罩的書院隱隱可見,在滿是青綠的青山間,真有幾分「無媒徑路草蕭蕭,自古雲林遠市朝」的意味。
安啟明到底不那麼年輕,又公務繁忙疏於鍛鍊,這會兒額頭已經冒了細汗,只一個勁兒悶頭往上走。
安殊亭倒是十分喜歡這樣波瀾壯闊的大山,這會兒甚至有心欣賞這開闊的山林,只覺得心胸也寬敞了許多。
不多時就到了書院門前,安啟明看著熟門熟路,安殊亭只一路跟著他,轉過一片竹林,他突然停了下了。
「父親,到了嗎?」安殊亭問。
安啟明整理了下衣領,拿出手帕擦了擦額角的汗跡,這才轉頭看向安殊亭,「走吧」。
安殊亭只覺得這位父親大人今日格外令人刮目相看。
他原本破罐子破摔,如今也有了兩分緊張。
穿過一片湖泊,他們在一座精緻小巧的院落前停留下來,院門是打開的,安啟明領著安殊亭徑直走了進去。
這就是孫悅白的住所,安殊亭看著眼前的小院,收斂了幾分漫不經心,下意識的挺直了背,神色鄭重了幾分。
黃昏時刻的院落帶著淡淡的暖色,滿院子的黃色菊花,在風中搖曳,只靠近屋檐下的地方有一叢白似霜,看起來格外醒目。
安殊亭鼻子動了動,滿袖盈香。
一見到菊花,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不俗、不媚、不艷、不屈,孤標傲世果然是孫悅白的品味,可這一點點素白,又帶了些清冷蔑視的意味。
踩在石徑上,安殊亭轉頭就看到站在窗口的孫悅白,如玉樹芝蘭,翩然出塵,陽光打在他的側臉,那是一種冷玉般的剔透清冷,讓人覺得莫名冷寂。
「先生。」安殊亭突然出聲。
見孫悅白抬眼望過來,那幅畫便仿佛活了過來,不如剛剛的清冷破碎卻格外鮮活。
「別來無恙,靈均老弟。」安啟明看了安殊亭一眼,隨後大步上前,聲音高昂的衝著孫悅白拱手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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