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出一些,身板筆挺,微微昂著頭,用居高臨下的眼神注視著鄭義,讓鄭義不免有些緊張。
這還是他第一次和這位學長說話,說完全不怕是不可能的。
「你,你認識馮粵嗎?」
裴立沒回答,只是微微揚起了眉毛。
鄭義從他臉上看不出情緒,也找不到他認識馮粵的關鍵性證據,只好又重複了一遍:「高一的馮粵,是個女生,你認識她嗎?」
裴立終於開口了。他從嘴裡拿出棒棒糖,舌尖抵了抵唇側,嗓音有些喑啞:「那是什麼東西?」
這句「東西」的比喻和輕描淡寫的態度徹底激怒了鄭義。
他捏緊了拳頭,一把攔住了作勢欲走的裴立,提高了嗓門:「你真的不認識?她可是前陣子自殺了,我有證據證明你和她絕對不是完全不認識的關係!」
裴立避開了他的手,像是嫌棄似的撣了撣被他觸碰到的袖口。
遭到了嫌棄的鄭義覺得自己遭到了侮辱,漲紅了一張臉不退反進,這次是不管不顧地撲上去,用力抓住了裴立的胳膊。
「放開。」裴立啞著嗓子說。
「我不放!」鄭義固執地說。
裴立不說話了。
他的額角滲出了細細的汗珠,面色尤為蒼白,半晌,他慢慢地彎下腰,空著的那隻手用力地在自己的胃部捶了一下。
「砰——」
力度之大,出拳之狠,讓鄭義都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鬆開了手。
裴立的臉色煞白,手緩緩落下,俊秀的臉因為這個動作有片刻不算誇張的猙獰,整個人像是被水打濕,唇上僅剩的半點血色,也完全消失了。
這是劇本里沒有的部分。
在場的幾個工作人員,被這個藺渝自己加上的突然耍狠似的動作嚇了一跳,陳邱恆卻沒有叫停,他和陸雯都專注地盯著監視器。
「讓,開。」裴立一字一頓地說,兩個字像是從牙縫裡擠出。
鄭義往後退去,眼睜睜看著裴立像是沒事人似的又站直了身體,越過他兀自遠去。
許久,他摸了摸自己的手,手心全是冷汗,後背也已經被汗水浸濕。
「有了!」
陳邱恆大喊出聲。他站了起來,眼光鋥亮地盯著走遠了的藺渝。
這部分詮釋地比他的劇本好。一個人的「狠」不僅呈現在對他人狠,更要對自己狠。犯了胃病的「裴立」對自己胃部狠狠的一拳嚇退了對戲的徐樹,也一定能嚇到觀影的觀眾。
「好小子,可以啊。」他喃喃地說,絲毫不掩飾對藺渝的讚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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