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個傻子都能聽出這句話背後藏的意思,成年人的世界裡哪兒有什麼單純的吃過飯再走。
白翌一直以為自己是個銅牆鐵壁的人,從業這麼多年沒少被人騷擾、追求。
好在一心只想賺錢工作,沒有半點想要接納他人的閒心。
以至於單身久了,防備心越來越重,也越來越不想被人打擾。
他不知道自己哪根搭錯了。
或許是要歸罪於驅光本能?那會發光的屁股確實讓他無法過忘,以至於與跟自己完全不同路的陌生人第一次見面就睡到一起,第二次見面則是收到了回家做客的邀請。
白翌摘下墨鏡,霧粉色的桃花眼中熠熠生輝。
他的臉上綻放出的笑意有一種不太熟練的遊刃有餘,白翌知道自己做的工作很容易被他人誤認為是個私生活複雜、追求者眾多,且混跡情場的老手。
但他仍舊以這幅面孔偽裝了自己——
他深知對方與自己以往遇到的人都不一樣,景天並非逢場作戲的滑頭,他是真的沉悶枯燥的一個人,
能主動張口邀請自己已是下了十足的勇氣。
如果這時候自己再扭扭捏捏的猶豫躊躇,誰也不肯先邁出一步,那麼這段感情很快就會無疾而終。
他知道自己不想錯過。
白翌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張開翅膀追跑了上去。
景天的瞳孔驟然縮緊。
即便之前已有耳聞,薄紗白蛾的翅是少見的透明色,這也是為什麼白翌的膚色會呈現出一種果凍般半透的質感。
但他未曾想過,露出基因顯影的白翌從未示予大眾過的翅膀,居然是類似法式蕾絲般,帶著繁複如織紗的花紋,又像落了粉的須糖。
這世上居然會有這麼漂亮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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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天家幾乎在台階的盡頭,好在白翌喉嚨冒火,扶著膝蓋氣喘吁吁累死之前,景天終於推開了一扇半鏽的鐵門。
一進門,鋪著磚瓦地的小前院裡種著幾種蔬菜,中央一顆好大的柿子樹格外顯眼。
穿過小小的前院,需要推開一扇木質的內門,撩開紗帳。
門框很矮,以他的個子需要彎腰才能進得去。
「抱歉,沒怎麼整理,可能會有些亂。」
白翌跟他進去。
這間平房確實不大,一室一廳一衛,全木質構造,處處布滿了生活痕跡。
桌子上罩著紗罩的剩飯菜,茶几上用來彈菸灰的易拉罐,地上散落的健身器材,啤酒瓶,和晾衣架上的……
景天隨他目光而去,忽地一顫,飛奔過去迅速把幾條洗掉色的內褲拽下來,胡亂塞進衣櫃裡。
這個家亂的有條不紊,看得出他在這裡生活了很久,越來越多的物件裝不下地擠在屋子裡,但並不髒。
嚴重磨損的木地板乾淨得不會在襪子上粘灰,裂皮的沙發外面包著層布套,摸起來還是軟軟的。
白翌偷偷笑笑,也不像別人家似的一屁股坐到沙發上,趴在沙發背上,歪頭問:「我們吃什麼?」
景天拉開冰箱門,翻出幾枚雞蛋,跟一條鯽魚,說:
「我去外邊摘點菜苔,炒個雞蛋。這魚是我前天自己釣的,正新鮮。你想怎麼吃,紅燒?清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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