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駭地一抖,立馬強烈拒絕道:「不用!我不要你的錢。」
「算借你的。」
白翌低著頭,喃喃道:「我不要利息,慢慢還,管他十年,二十年的。」
景天看不到他的神色,卻能從這小白蛾無力倒著的觸角,看得出他現在身體一定不太舒服,心情也非常差。
景天啞然。
「我走了,明天,等你出來,再聊。」
白翌至終沒敢抬頭,他扶著牆出去,又靠著牆面緩緩滑坐到地上。
突然一放鬆下來,渾身都軟了,連邁步都使不上力氣。
「白翌啊。」
白翌背後一凜,滯在原地。
景天喊他聲音不大,但聽得出有哽在嗓,隱忍難言。
一般在這種語氣下的人,十有八九是做好了傷害對方的準備,開口說一些讓人無法接受的苦言。
但景天最終只是嘆了口氣。
白翌不敢回頭。
甚至連他再準備開口時微妙的一抽氣,都讓他眼眶發酸,幾乎撐不下去。
別說。
求你別說。
心跳軒然大作,內出緊繃得肌肉都在叫囂:
別說出口,求你了。
「你……能幫我餵個貓嗎。」
白翌的眼睛遽然睜大,觸角也跟著蹦起半邊兒。
「小白昨天一天沒吃,我回不去,該餓壞了。」
「哦,好,好。」
————
白翌從拘留所出來便去了景天的家裡。
近來秋風漸大,柿子樹葉落了滿院,孤零零躺在院子一角的涼椅不過兩日,已經積了厚厚一層落葉。
過度成熟的柿子由於沒來得及被提前打下來,摔砸在地上腐爛發臭,秋風卷著黏膩的味道,讓人有些不適。
餓壞了的白貓喵喵直叫,纏著腳腕打轉兒,一雙異瞳死死盯緊人類,大叫時齜出的尖牙好像憤怒的質問。
白翌坐在磨損斑駁的地板上,背後靠著沙發,放空地看著小白大口大口吞下貓糧,咬得咔咔作響。
後來貓兒吃飽了,蜷在他腳下,嗓子裡打著小呼嚕。
也許是好奇為什麼自己已經湊到跟前,這個人類也絲毫沒有替它順毛的意思。小白舔舔爪子,借著白翌的膝蓋跳上沙發,高豎尾巴,好奇地直勾勾盯著他看。
白翌往後微微仰頭,望向屋頂發黃的燈罩,使勁吸了一口氣。
濃烈的菸草味混著木頭的清香,是他留下的味道。
眼淚並不會倒流,越是努力憋著,就越是叛逆地酸了你的鼻子,越是招架不能。
貓兒把白翌垂在沙發上的觸角當成了逗貓棒,蹦來蹦去,後來乾脆抱著它的逗貓棒又咬又踹,玩兒的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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