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酌腳步一頓,站在樓梯上垂眼看他,回答完問題後,彎了彎眼睛,「你要是不放心,可以一起上來。」
段煊:……
沉默幾秒,他最終還是跟著上了樓。
只不過意料之中的,這裡的各種設施都長久廢棄,既斷水也斷電,想舒服地洗個澡幾乎不可能。
這幾天的生活對郁酌來說實在是有些艱苦,先是連續不斷地趕路,好不容易找到休息的地方,又淋了近一整天的雨,褲腳的泥水結成塊,整個人灰頭土臉的。
他舉起袖子嗅了嗅,乾涸的血跡味道不算好聞,和雨後的潮意混雜在一起,讓人受不了。
於是郁酌站在浴室門邊揉了一下手指關節,肩頸處隱隱作痛,喘了口氣後,眼巴巴地看向段煊:「段哥。」
他聲音很輕,臉色隱隱蒼白,顯得眼仁更加漆黑。
被用這樣的眼神盯著,段煊懂他意思了,默不作聲地站定半晌後,他看不出表情地睨了對方一眼,接著便朝郁酌揚了揚眉。
「等著。」
水管幹涸堵塞無法使用,但後院的蓄水池還是完好的,段煊人工供水,雖然水源不怎麼充足,只用毛巾擦一擦還是足夠。
洗完頭後,郁酌身上的血腥味總算淡去幾分,又脫掉了那件摧殘後已經看不出原樣的外套。
段煊扔過去一條毛巾:「頭髮擦乾,先下樓吃點兒東西。」
樓下的火堆燒旺了些,將整間房燃得暖烘烘的,與屋外帶著寒意的細雨徹底隔絕開。
下樓後再次檢查門窗,段煊把郁酌在火旁按下坐好,遞給他一盒開好的罐頭,接著捏了捏他的後頸,打量幾眼後道:「現在感覺怎麼樣?」
兩人對這事已經心照不宣,郁酌雖然不肯承認,但也沒嘴硬,按了一下手腕,沒抬眼就開口回答。
「疼的。」
「疼就把頭髮擦乾,你如果就這樣睡一晚,我們明天也不用趕路了。」
段煊眉骨壓低,捋了一把對方濕漉漉的發尾,把郁酌肩頭的干毛巾蒙在他腦袋上,使勁搓了搓,動作看起來有些粗暴,卻也注意著力道。
被水珠拍了一臉,郁酌下意識縮了一下脖子,調整好姿勢後,心安理得地向後仰了仰,半張臉被火光染上一層暖色,嘴上又說:「謝謝小段哥哥。」
整理完後,窗外已經徹底蒙上一層暗色。
他們在這裡暫住,沒有帶任何裝備,段煊不放心夜間的安全,心中始終警惕著,沒打算休息。
郁酌倒是早就升起倦意,眼皮沉重,又被周身涌動的不適刺激著神經,上床後,臉色間浮現出病態的蒼白。
他看向段煊:「段哥,你不睡嗎?」
段煊指了一下門口:「沒有防護,我在這兒看著,你睡吧。」
見對方這麼說,郁酌沒再說其他的,盯著躍動的火光看了幾眼,又突然想起什麼:「你手上的傷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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