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臉色不怎麼好看,路上關了車燈,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見一輪側影,半邊臉陷進暗色中,神色十分冷峻,顯得側臉線條更加輪廓分明,冷冰冰的,無端多了幾分攻擊性。
看了幾秒,郁酌眯了眯眼,沒出聲,只靜悄悄地拉上外套拉鏈。
路邊的樹影飛快從車窗略過,晃成一片片重影,彎曲的枯枝打在車頂,發出細碎的響動。
另一邊,段煊豈止是臉色不好,他簡直氣的不行。
白天在走廊上,他本來想把事情問個清楚,誰知道最後又被隨隨便便應付了過去。
對方只是彎了彎眼睛,簡短几句話說出口,段煊就腦子一熱,居然一直等到現在才發現——郁酌還是什麼也沒說,頓時心中煩躁,手指扣著方向盤,氣悶地沒出聲。
他以前不愛在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上費功夫,想做什麼就做了,此時卻忍不住去揣摩對方的想法,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剛才趙立嘉把車攔下,左問一句又說一句時,段煊只覺得不耐,還沒察覺到什麼異樣,關窗後他思緒微頓,轉念一想,卻突然被臨頭潑了一盆冷水。
郁酌笑著敷衍趙立嘉的那些神態表情,和面對自己詢問時的含糊其辭比起來,根本看不出任何區別。
於是段煊猛地意識到,其實他和趙立嘉也沒什麼不同,湊過去問話卻被三言兩語地打發,等不了多久,接著又再次腆著臉貼上去。
太蠢了。
段煊冷靜地想。
他一路沒說話,翻來覆去地煩躁,郁酌對此卻一點也沒有察覺,安穩地靠在椅背上,很快就升起睏倦感,逐漸有些睜不開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他再次醒來時,車輛已經駛上高速路。
出發前段煊仔細規划過路線,知道郁還崢一定會讓人跟著,於是幾輛車分開行動,將人甩掉後再去休息點匯合,現在和他們同行的只剩下蔣自明和李桐時。
路中間偶爾橫著幾輛報廢的舊車,喪屍很少,寬闊的道路兩側鋪滿平整切割的稻田,因為無人種植,擠著無數雜亂無章的野草,在病毒的滋養下瘋狂生長,和樹木差不多高。
昨天情急之下走了夜路,運氣好的是,一路都很安全,這時候剛至凌晨,儘管光照逐漸強烈,卻絲毫沒有要日出的意思。
空調簌簌冒著熱氣,郁酌睜開眼,發現面前的遮光板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了下來,因此光線更加暗淡,筆直的一條公路鋪在前方,一眼望不到頭。
「開暖氣了?」他坐直了些,從窗戶往外看。
出聲回答的是蔣自明:「這天氣不知道怎麼搞的,昨天後半夜熱了一會兒,不到一個小時,居然突然瘋狂降溫,冷得受不了。」
說著,他朝車窗邊的夾縫指了指:「這不,都結霜了。」
末世後天氣偶爾極端,大家都習以為常,但昨夜這樣的情況卻很少見,心裡禁不住生出幾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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