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片刻,黑暗之中,他的眼神閃了閃,突然笑了一下:「那你要保護好我。」
「以後也是。」
在這種方面,郁酌向來很擅長給自己找點好處,語調微微拖長一些,聲音卻很輕。
他似乎突然來了精神,坐起來一點,半靠在段煊身上,細數道:「我平時就很容易累,也很怕髒,不喜歡蛇……討厭血沾到身上,還有——」
「也不喜歡待在黑漆漆的地方。」
說了一陣,郁酌的身體往下滑了一小截,段煊揚了揚眉,把他摟起來,幾乎將人攏在懷裡,感受到對方散落的碎發蹭過他的臉側,喉結微動,臉上卻沒什麼表情,語氣似是不耐地說:「這麼多要求?」
郁酌:「就是這麼多要求,你覺得很麻煩嗎。」
「麻煩死了。」
段煊把他被塞進衣領中的碎發撥了一下,拉緊衣領,接著繼續給他捂手,不滿似的捏了一下郁酌的指尖。
兩人貼的很緊,湊近之後,段煊甚至能聽清對方的呼吸聲,帶著灼人的熱度,讓他不禁心跳快了幾分,卻一點也沒表現出來,只問,「還冷嗎。」
半晌,沒等郁酌回答,他又皺眉,「就是因為你這麼難伺候,才會容易生病又怕冷。」
段煊聲音微沉,語氣不明,不仔細聽就像是在指責,卻又夾雜著其他莫名的情緒,顯得有些不可捉摸,親近又冷淡,沉甸甸的。
但這也沒什麼,段煊想。
之前他總催促著郁酌去訓練,擔心他一個人遇到危險時會應付不來,這段時間以來,他又隱隱改變了態度,也在這時候徹底做下決定——郁酌以前就是這樣,沒必要因為他的想法而改變。
更何況,他也有私心。
安靜中,郁酌卻沒注意到他在想什麼,沒出聲,只微微揚眉,又不禁走神了一瞬。
毫無緣由的,一段被他遺忘的記憶輕飄飄地湧入心頭。
又是郁還崢。
郁酌突然想起來,原來在他很小的時候,郁還崢就已經表現得十分厭惡他。
因為毫無感情,所以才會把他放在屬下手裡幾個月不聞不問,會嫌他太弱,把他扔進蛇窩裡,會讓他和其他被早就被磨礪多時的隊友一起訓練,只要輸了就會受到責罰。
郁酌對此很厭煩,卻反抗不了他,而郁還崢也會在看到他灰頭土臉,傷口不斷流著血,說身上很疼時,臉上帶著微笑說:「這是我給你的考核,喜歡嗎?太弱的人沒資格在這裡待下去。」
即使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郁還崢轉變了態度,不再苛刻,甚至好像真的與他血脈相連,郁酌仍然在一瞬間想起了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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