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紅苗:你這抓的什麼重點啊!
就這樣坐立不安地喝了幾杯酒,聽到樓下掛上燈籠再次開門迎客的聲響,隨後是客人跟鶯鶯燕燕的調笑聲越發地放肆。
謝紅苗給鍾紫衣遞了個眼色,只道二人不方便再留,卻聽花魁娘子站起身來攏了攏鬢髮,笑著描了青年一眼:「看來今天是見不到鍾老爺了。」
青年戴著易容麵皮,面無表情,聲音沉靜:「以後都見不到了。」
謝紅苗心裡一緊:「你們到底將他如何了?小心他告到仙督寮去,反而累及自身。」
花魁娘子「咯咯」笑起來:「放心,昨夜他喝得醉醺醺的,只以為是做夢。再說了,男人出了那樣的事……哪好意思自己往外說呢。」
說著伸了個懶腰:「二位仙師自便。哎呀,我這少了個金主,可得賣力地伺候其他的了。」
說罷推門離去。
謝紅苗回過頭來,正要追問,目光落在鍾紫衣的臉上,突然發現臉頰上一道痕跡,應該是昨天早上找到楊婉容當時留下的淚痕,仔細看能看得出,於是出言提醒:「那盒塗麵皮的凝膏呢,我給你補上。」
卻見此時飲酒的青年偏偏手中捏了只酒杯:「昨夜用完了。」
謝紅苗身上一震,用完的凝膏,昨夜鍾紫衣拎在手上還在滴液的酒壺,方才花魁娘子的「男人出了那樣的事,哪好意思自己往外說呢」,以及鍾紫衣自己的「以後都見不到了」……
還有懸壺所弟子一再強調的「一旦接觸,先是紅腫,再是破皮,痛癢難當,血肉化膿……」
福至心靈,醍醐灌頂,口中「嘶」了一聲,不再問了。
回去客棧又睡了一晚,第二日一早回追雲派,到功德坊交差。
那邊的弟子做了記錄,笑著向鍾紫衣行禮:「恭喜師弟,下山任務完成,可去賜劍堂受劍了。」
這是正式成為追雲派弟子的最後一個儀式:入門弟子練習時只佩一般的木劍,轉為正式弟子時才會被授予新劍。這新劍是用上好的精鋼鍛造七七四十九天而成,劍身刻有追雲派的雲朵標誌,劍柄掛著供署名的玉牌,是趁手的武器,也是對其身份的認可。
「接下來,由師父,為劍賜名!」受劍儀式由四大長老之一的馮同流主持,「這賜名,或是諄諄教誨,或是切切告誡,你作為弟子需要牢記,這都是師父對你的殷切期望。」
鍾紫衣單膝跪地,敬重地說了一聲「是」。
謝紅苗雙手舉劍:「紫衣,你的劍就喚作……」
在原作小說中,謝紅瑤給的賜名是「從命」,顧名思義就是讓鍾紫衣對他乖乖聽話,不要違逆……
謝紅苗看著自己面前的少年,他曾在四方天空的院落中長大,羞澀畏縮,又在見到娘親的最後一面中失聲痛哭,而漸漸地,他活出了自我,甚至在前天夜裡決意報復鍾老爺,並毅然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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