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偉岸,姿態隨性,正是郎金瞳。
謝紅苗收住腳步,下意識地覺得對方知曉了自己與郎玄的事,必然會面帶揶揄。
然而細看之下卻非如此,只見郎金瞳一手舉著方才留的另一個酒罈,另一手將自己水囊里的水都灌進去,搖一搖,繼續舉著喝。
他坐的姿態背對著自己,正對的卻是不遠處一個繫著大紅花的帳篷——那是群妖給茍為君和全一心的洞房之所。
謝紅苗心裡一頓,突然想到:莫非,他是在落寞?
馬妖和部落姑娘的往事激發了全一心和茍為君的勇氣,那他們的結合呢?是否又讓眼前的妖王觸景生情?
畢竟二十年前,他也曾擁有一段刻骨銘心、奮不顧身的愛情。
正想著,對方已然回了頭,金色的眼眸注視著自己:「你也睡不著?」
謝紅苗「嗯」了一聲響應,頓了頓,還是走了過去。
卻感覺到對方的目光在自己的手上尤其是指間盯了一下,露出瞭然的神情。
謝紅苗臉上滾燙。
雖然知道,從百獸窟把自己擄走開始,到今夜郎玄大膽直白的表白,必有郎金瞳在後推波助瀾,但這樣兩兩相對,還是有些尷尬。
畢竟,他可是家長……
而也正因為是家長,才能有將內心顧慮說出來的勇氣:「今夜的月色很好,我不想……傷他的心。」
說著抬手再看了看那重逾千金的圓環:「這個,我早晚會還給他。」
郎金瞳長眉一挑:「什麼意思?」
謝紅苗與他四目相對,並不退縮,正色道:「我是他師父。」
郎金瞳立刻緊逼:「只是師父?」
謝紅苗靜了靜,加重了語氣:「只能是師父。」
郎金瞳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漸漸退去,也變得認真起來:「你們二人的事,你們二人解決,我縱然是他爹,也只是個外人。」
他望著謝紅苗,已換上了一副鄭重其事的神情:「作為師父,你教他修煉,顧他起居,又甘冒天下大不韙為他營救於我……你對我父子倆,已然恩重如山。」說著將手中的酒罈擲來,「以水代酒,我敬你!」
謝紅苗接過,抬頭喝了一大口。
所剩的酒液被水沖得極淡,可繞著那「師父」二字,舌尖便有辛辣苦澀的味道。
這也是自己能為郎玄做到的了。
再看郎金瞳,神情真誠而坦率,心中一動。彼此之間總是試探對抗,或者此刻冰雪初釋,可以會心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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