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在這時聽到沈青珉將話接了下去:「紅瑤是我親自收的徒弟,在我身邊也有二十年。他有任何錯處,我這個做師父的難辭其咎。」
謝紅苗:「師父?」
不知所措地望過去,正撞上沈青珉的眼神,如木葉下的湖水,平靜中帶著微微波光:「依戒律,管教徒弟失當使其犯過者,杖五十;言行有失令門派受損者,杖八十。今日我便在全派面前一同領受。」
謝紅苗失聲呼叫:「師父!」
卻被沈青珉抬手止住,他看看嚴如石,再度環顧四周,正色道:「嚴長老說得不錯,今後還望諸位牢記:為人師者,身有重擔,絕不可敷衍塞責。」
「我今天不鼓勵你們互相揭發,英語老師丟的錢我已經補上,這是我作為老師應負的責任。我只想要告訴大家:人的這裡,」一個指著心臟的動作,「是無價的,不要輕易就給丟掉了。」
恍惚間好像又看到了那個人在講台上誠懇認真地說話,自己的心也跟著那一指熱切地撲騰起來:我也想做老師,做這樣的老師。
盈在眼底的淚水掉落,便看得清楚,眼前的沈青珉和記憶中的那個人容貌大不相同,卻也更能確認,二者的聲音和帶給自己的感動,別無二致。
「師父……」再喚出這個稱呼的時候,喉頭已經哽咽。
因為是懲戒,所以追雲派加諸於人身上的刑罰都不能用靈力去抵擋,也就是說,這杖刑,沈青珉是用自己的肉身來承受的。
砰,砰,砰,沉悶的擊打聲傳進耳朵,一下一下,聽得到嚴如石用力的分量。
沈青珉背對著全派之人站著,背脊挺得筆直,仿佛無所畏懼,唯有被他咬住一角的青色衣袂現出顫動扭曲的褶皺。
「嚴長老!」「老嚴!」「掌門!」「師弟!」馮同流與宋詩書幾次想要拉開二人,卻被沈青珉出聲止住。
砰,砰,砰,起初還有戒律院的弟子高聲數著次數,到得六十杖往上,那弟子的聲音漸漸顫抖,泣不可聞。
鮮血染紅了那青色的衣裳,每一下都帶得四濺,即使不細看也能想到,那下面的皮肉已經被打得變形潰爛,離骨頭被敲斷只有一步之遙。
一陣鐵鏽的味道在舌尖徘徊。謝紅苗的嘴唇被自己死死咬著,也已經出了血。
砰,砰……嚴如石手中的刑杖高高舉起,卻沒有再落下。
張佰草一力抓住了他的刑杖:「夠了!掌門飛升在即,前因袁嘯山已毀了一隻眼,現在再加上重傷……若是因此耽誤了要事,咱們九泉之下,如何面對師兄?如何向追雲派列位祖師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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