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潤玉心中瞭然，然後將紙筆收了起來。孫廠長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接著說道：「是我的問題，還請見諒。」周潤玉臉色冷淡，但對於他遞過來的水沒有推拒。

「孫廠長說。」雖然有點不快，但他沒和人計較。

孫鵬宇心氣下去現在也能正常看待潤玉了，伸手將茶壺拿過來給周潤玉倒了杯水。透過霧氣，孫鵬宇看到周潤玉的臉色緩和心中才長舒了一口氣。

「相信周兄弟你也聽說過，鴻瑞藥廠在八十年代是我市的支柱型企業。但是自從公轉私後，歡興藥廠直接走了下坡路。」聽著孫鵬宇話中的試探，周潤玉並無不快。

這正是踩到了他的長處，將茶水細細喝了一口才回道：「孫廠長鴻瑞藥廠在還是國企時已經在走下坡路了吧，主要還是工人的問題。」

鴻瑞藥廠要是還在盈利，市里不會這麼快就同意私有化。

周潤玉在寫報告時曾經調查過鴻瑞藥廠，藥廠其實現在說在走下坡路至於，也不至於。

主要還是在於鴻瑞藥廠的老闆孫鵬宇，他舍不捨得拋卻一些東西，一些對於他來說比較陳舊的東西。

孫鵬宇被周潤玉直白地點出來也沒生氣，畢竟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但周潤玉的說法倒是他以前沒聽說過，「工人？」

工人是比較懶些，但是主要還是鴻瑞藥廠最賺錢的方子出現了問題。

「藥方被把握住了，不捨得拋下？」周潤玉的話令他一驚，沒想到心中的想法被直接說了出來。

周潤玉看他對自己起了防備之心，笑了出來。「孫廠長不會以為我在你們廠插了奸細吧。」他的話中帶著幾分調笑，孫玉鵬繃緊的肩膀放鬆了下來。

「誤會了，我只是條件反射。」孫廣鵬心中吁了一口氣，暗罵自己今天居然在一個小輩面前漏了切。

周潤玉褐色的瞳孔閃爍出幾分狡黠，沒想到今天孫廣鵬一開始就被自己打亂了陣腳。

「其實，有些事情不用著急。藥方你可以再去打探一下，製作出來的老師傅雖然原來被下放了，但是現在好像已經平反回來了。」周潤玉也是了解過這段歷史，老師傅回來後也過得很慘。

被女兒拒之家門，想回原來的藥廠還被自己徒弟糊弄走了。如果可以，他想給孫廠長指條出路的同時救老師傅一命。

孫廣鵬被他一提點才想起，好像是聽藥廠的會計說過這件事。當時被那人一打斷也沒再想起這事，他朝周潤玉道了謝。

「孫某感謝周老師提點。」至於周潤玉從何處知道的他沒再問，畢竟從他的談吐中孫廣鵬也能猜到他是有能力之輩。

周潤玉將面碗遞給孫教授，老人接過後嘆了口氣。他這孩子人就是有些執拗，「小伙子，廣鵬急切了些剛剛的冒犯真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