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過頭,只能瞧見他的側臉,隱在燈影之中,隨火光一道明明滅滅,看不分明。
「妙妙…」
過了良久,他方才出聲喚我,「有些事,你不懂。我要利用葉朝弦。其實我本不想理會這朝堂之中的是是非非的,但我做不到…我身處其位,凡事就不能只顧自己,我還有母妃,我的母族,他們都需要我。」
容望聲音低落。
他一邊說,一邊執起我的手。
沒有了上衣的遮擋,那塊露在手腕上的燙疤尤為扎眼難看。
可容望卻眸光微動,像是在看著什麼極好看的珍寶,「我是故意慣著葉朝弦,由得他在宮裡胡鬧樹敵,但我沒有想到葉朝弦竟會膽大包天到對你動用私刑!妙妙,你放心,他已被打入天牢,我定不會輕饒他的。」
容望的眼中一閃而過幾分暴戾,他俯身,溫熱的唇輕貼在我手腕上的那塊燙疤上,「等這件事了了,我就再不管于氏了,妙妙,到時,我去向父皇請旨,將你…」
「許給我。」
容望開始親吻我的腕骨。
許是他的話實在太令我震驚,我一時間竟無從反應。
可容望卻吻得細緻極了。
他甚至將我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口口,我難受得想要縮回手,他卻抬起我的臉,目光似痴似迷,「妙妙,我不喜歡葉朝弦。」
「我喜歡的人,向來就只有…」
「殿下說,你利用了葉朝弦…但何嘗不是也利用了我?」
就在容望的吻將要落下的一刻,我別過臉,冷冷打斷他。
我的眼角好像有什麼滾燙的東西一直在往下落,聲音也在發抖,我只能咬住牙關抑制哭腔,一字一頓對他說道。
「許清妙就是個癆病鬼。」
「不敢奢求殿下的喜愛,請殿下慎言,莫要再提此事!」
「妙妙!」
容望腳步趔趄了一下,他幾乎快要站不住,「別說了,妙妙,別再說了!你不是,不是癆病鬼…」
當年,容望的那句癆病鬼,徹底葬送了我對他的年少情意。
我從小到大都是被人嘲笑厭惡慣了的。
按理,我不應在乎,可那是容望說的,偏偏是我年少時在意的阿望說的,這怎會讓我不會痛心,我那時方才知曉,我在容望眼中,和在其他人眼中並無不同。
皆是被人厭惡的。
前世進京之後,我也曾找過容望的。
容望那時已納了不少侍妾和男寵,左擁右抱地指著我,對他的那些寵妾道,這就是許清妙,北燕王之子許清妙,只要說幾句話哄哄,就會巴巴地往人身邊湊,給親又給抱,你們說,是不是很下賤?
可這一世,容望卻口口聲聲向我承諾著那些…
我前世求而不得的東西。
這實在太過荒謬。
我深吸一口氣,揚起手腕,對著驚慌失措的容望道,「這塊燙疤就是懲罰。」
「懲罰我曾經的痴心和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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