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我甚至在梅若笙將要綁好我時,不自禁地這樣喚他。
既然梅若笙有弟弟,那麼我用「弟弟」的身份求他,他總歸會有幾分心軟的。
「哥哥,不要綁我,我乖乖的躲到車凳下面,不會跑的。」
7、
梅若笙停手了。
他先是瞥了眼我的臉,再瞥了眼我那兩隻已被勒出紅痕的手腕,同意了。
接著,他反手抽了柄長劍離開,動作極是優美。
但我看他拿劍的姿-勢,應該是不會武功的,或者說,並不算精通。
因為我看過許桑衡拿刀的樣子,許桑衡是會武功的,他小時候就被他那馬奴養父逼著在馬廄外的空地上練習過武藝,認祖歸宗後,在北燕軍中又操練了幾年,愈發精盡:他拿刀時手背是微微向外凸起的,很是孔武有力,同常人是不一樣的,許桑衡說過,那樣其實是將內力凝在手中,在遇到襲擊時就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應戰。
但梅若笙不是。
所以我推測他不會,我這麼想著,便有些發慌,萬一武德司的人不敵,我豈不是要落到那群追殺者的手中,追殺我的人,究竟是誰?
恰巧此時,車外的廝殺聲停了,於是,我壯著膽子爬到窗邊向外張望。
月夜下,弓如滿月,長槍如林。
數百個臉覆面具的黑衣暗衛,正同大批兵馬靜靜對峙。
梅若笙好似負了傷,他以長劍撐地,氣勢卻仍舊凌厲不改。
「你們究竟是何人?」
梅若笙冷聲質問,「你們今日攔我,可有想過,得罪武德司的下場?」
「梅長使,說笑了,你私藏要犯,知法犯法,我們不過是幫助聖上捉拿犯人罷了。」
梅若笙話音剛落,就有一中年漢子騎馬而出,這是一張極陌生的臉,我毫無印象,但借著火光,能依稀看到這些人穿的都是大宣的軍服。
「胡說八道!」
梅若笙並沒有著他們的道,而是再度橫起長劍,做出死斗之勢。
因押送我一事本就是容峯金口密旨,除武德司外,根本不曾有旁人曉得,現在這種情形,只有一個可能,這幫人早就盯上了武德司,且分明就是沖我而來。
8、
很快,廝殺再度開始。
梅若笙被兵馬包圍,在一片爭鬥中,竟是原本打算追我們的杜聽寒趕到,挺身而出,他在同伴的掩護下幫助梅若笙殺出重圍,又將我從馬車中帶走,留給我們一匹馬讓我們先逃。
梅若笙面色煞白,捂住受傷的手臂,搖頭道,「我這個樣子,沒有法子騎馬,你帶清妙走…但是…但是不要將他押入水牢…他身體弱…在水牢中…會…會死…」
「請恕屬下實難從命。」
我同杜聽寒只有一面之緣,還是之前在許桑衡的席宴上所見,對他印象極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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