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兒院燃燒起大火的時候也是如此。
火焰帶給他的是興奮,他甚至想將手臂伸進火焰之中,想要切身感受被火焰灼燒的疼痛。
但是皓止千阻止了他。
男人將他摟進懷中,用未平復呼吸的、心有餘悸的聲音對他說:「會疼。」
認知還沒完全建立的小瘋子根本無法理解「疼」這一個概念。
他親眼看著皓止千在他的面前,咬住牙,將手臂往火里伸。
人的皮膚是扛不住火焰的溫度的,只是一瞬間而已,皮膚便被灼燒,汗毛卷了起來,血液和皮肉混在一起。
男人的眼睛因為過於疼痛,忍得過於痛苦而布上了紅血絲,抽出手時,皓止千的聲音都帶著顫:「真的很疼,你會受傷,就像這樣。」
他似乎還做過許多難以令人理解的事情。
比如他喜歡一刀又一刀的在手上割出傷口,皮肉被撕裂的疼痛能夠極大的刺激到他的神經,童萱第一次看到的時候,打碎了手中的玻璃杯,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半跪在小瘋子面前,一邊掉眼淚,一邊靜靜的幫他抹藥,仿佛那些駭人的傷口是在她的身上。
童萱和皓止千帶給他的太多了。
他被治好了——他本來就沒有病,大腦的結構只是偏激想法和行為的誘發因素。
但一個人自身,本身就是大腦的主宰者。
極端想法是會被改變的。
皓止千和童萱帶他去了很多地方,見識了大好河川和地域遼闊,見識到了風土人情,也看到太多奇形怪狀的人和各有所異的性格,見得足夠多了,思維不再局限於眼前的三寸之地,許多想法自然而然會產生變化。
比如把刀子往自己身上割,以此來尋找興奮的方式是最傻的。
在一步一步找到案件真相,並將真相展現在嫌犯面前時,嫌犯那瞬間變化的表情,帶給他的愉悅要比疼痛所帶來的多得多。
皓沐實在是太清楚了,皓止千和童萱的存在就像是他全新的思想和思維的地基,他們在支撐他。
可就在一年前,他的支柱,消失了。
關勛同樣在注意皓沐的表情。
皓沐的眼睛看著他,瞳孔卻似乎並沒有聚焦,他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泥潭一樣身陷其中。
關勛的目光越來越沉,最後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皓沐。」他叫了皓沐的名字,「白鴿,是你意想不到的人。」
皓沐的睫毛一顫,像是強行將自己從回憶中抽離,他抬起眼睛,落在燕祁然身上的目光竟是多了幾分玩味。
「我意想不到的人?你知道這句話能透露出多大的信息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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