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回來。」周夫人平靜。
周京臣不焦不躁,叼著煙,「祝卿安知道我的荒唐,還肯嫁嗎?」
「祝卿安嫁與不嫁,是祝董做主,你娶與不娶,是我做主。」周夫人立在那,腰杆筆直,「你荒唐,我去祝家賠禮,祝雲樓會買我的面子。這樁婚事,你拒不掉。」
他抬頭,朝天花板呼出一縷煙柱,「既然是板上釘釘了,您來幹什麼。」
「婚事雖然穩了,你在集團的地位不穩。」周夫人往前走,「財務總監給我打電話,你和沈家的小公子廝混在女人堆里,很多應酬酒局的高管目睹了,議論你。」
沈承瀚又噴了一口酒。
怪不得。
周京臣跑一趟玫瑰城「作秀」,非要拖上他。
光風霽月的周公子一貫清清白白,即使外人撞破,只以為是正經的,喝「素酒」。
有他在,十個外人九個以為是不正經的,喝「葷酒」。
「我冤枉。」沈承瀚委屈,「京臣主動約我的,我原本有馬術課,我翹課過來的。」
「你也不是好東西!」周夫人盛氣凌人,「京臣胡鬧,你為什麼不提前通知我?」
「我哪敢出賣他啊...」沈承瀚擠眉弄眼,裝作揭發,實際演戲,「那小水水,柔情萬種,小火火,火辣四射,小金金,古銅色肌膚,金髮洋妞。京臣先到的,我後到的,我一看,哎呦——在沙發上,顛鸞倒鳳傷風敗俗!」
周夫人腦子裡有畫面了,太糜爛了。
「你凌晨才吐血,為了和我賭氣,不顧身體安危了?」周夫人痛心疾首,「禧兒在外省不是流浪,不是聯姻,是踏實過日子的!程衡波的小三、仇人也找不著她,平平安安的,你有什麼可惦記?」
「和病入膏肓的生母兩地分居,踏實嗎?」周京臣仰脖灌下一杯酒,「她從小寄人籬下,敏感膽小又良善,陌生人騙了她,欺負了她,平安嗎?」
周夫人攥緊了背包帶。
周京臣胸口被烈酒灼燒著,連同他的脊背,猶如在開水裡燙,又在冰窟里凍,一陣冷,一陣熱,折磨得他喘不了氣。
「她二十歲,一共出省過五次。兩次舞蹈比賽,您陪她去的,一次藝考,何姨陪她去的,兩次去外省,我在。」他又灌下一杯酒,將杯子狠狠一扔。
四分五裂的玻璃片,在周夫人視線里粉碎。
「她獨自生活,您竟然也放心?」他起身,喝得猛,酒勁上頭,腳下踉蹌著,跨一步,晃一步,悲愴,無助,隱晦的血腥氣,「萬一她有意外,您不自責嗎?」
周夫人始終攥著背包帶,攥得筋骨發白,沒撒手。
「她如果有意外,您和父親節哀。」周京臣抄起西裝,搭在肩膀,「女兒沒了,兒子也沒了。」
她瞳孔一漲。
「周家老宅那麼大,不容一個親手養了八年的姑娘,我回家有什麼意思?您養狗養鳥,養八年,也該捨不得吧。」
周夫人閉上眼。
門一開。
她語氣悵惘,「李韻晟拘留的消息在集團傳遍了。」
周京臣心裡波瀾乍起,表面不露聲色。
果然。
葉柏南玩內戰了。
攪渾這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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