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啊。」李韻寧招呼他。
「我褲子髒。」他站在牆下,沒動。
「哪髒呀!洗得發白了,比我衣服乾淨。」
周淮康笑了一聲。
不那麼拘束了。
「我買了一條新褲子,你試試。」李韻寧遞給他,唯恐傷他自尊,又鑿補一句,「在公園燒了你褲子,你放了我一馬,正式的謝禮。」
最好的面料,摻了光澤的絲,褲腳繡著暗紋,他瞥吊牌,市場價299。
「我穿這麼貴的,不匹配身份。」
「群眾舉報啊?」李韻寧不管,塞他手裡,「又不是受賄,女朋友的禮物。」
他握住。
幽黯的燈火下,眉目剛毅清秀,憨憨呆呆的。
每一處,皆是她喜歡的,「我父親承認女婿了,你不承認我啊?」
周淮康醒過神,「承認。」
......
阮菱花回老家那天,村子裡颳大風,黃土飛揚。
阮母在莊稼地,朝她吼,「淮康沒回來?」
「我倆不成了。」她撂下編織袋,扛鐮刀,「他補償了我三百五十塊錢,你拿著用。條件是不要去派出所吵!你吵他,錢沒了。」
阮母潑辣,家裡又有兩個年幼的弟弟,周淮康是阮家的『貴婿』,大靠山,輕易不撒手。阮菱花知道他是好男人,孝順,仗義,踏實,她希望體面,不忍折騰他,分手信夾了五十塊錢,加上她的三百積蓄,堵一堵父母的嘴。
「周家是有大宅子的!當過官的,三百五打發乞丐啊?」阮母接過一沓零錢,不依不饒,「談了幾年了,霸占你青春,他起碼補償一千!」
「不稀罕三百五是吧,一分錢沒有了——」阮菱花搶。
阮母躲過,一副笑嘻嘻的面孔,「花花,四年前村長親戚就相中你了,你和淮康既然完了,嫁村長親戚吧,是個煤窯老闆,有錢得很。」
「不嫁。」她懊惱,「五十歲了,比我爹都大!」
「窮男人俊,富男人丑,過日子是花錢的,不是照鏡子的,俊不俊有啥?」阮母下死命令,「明天,我撮合你們見面!」
阮菱花狠狠摔了鐮刀,扭頭跑。
在村口,葉嘉良躥下客運車,攔住她,「菱花,你去哪?」
她一愣,「葉主任...你來西北幹什麼。」
葉嘉良的父親是紡織廠的車間主任,轉行去俄羅斯經商,做『倒爺』,賺差價的,屬於灰色地帶的生意,葉家祖輩在晉北是知名晉商,打仗時期衰敗了,不過,基因里有商人骨血,做什麼,什麼發財。葉嘉良接替了主任的位置,待她一直不錯。
阮菱花清楚他心思,他也告白了。
「你辭職了,我不安心。」葉嘉良趕了一路,氣喘吁吁,「周淮康傍了小富婆,不珍惜你,我珍惜!」
她沉默。
「菱花,你跟了我吧!」他百般誠懇。
「我懷孕了。」阮菱花盯著他,「我要生,你肯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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