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的種子一旦種下便如外來物種入侵般肆意生長蔓延,我不想撇清什麼,我只想脫身。
我嘗試冷靜下來並勸他:「你冷靜一點。」
「程信和常嶺之間的事我一早就知道,就在你見程信第一面的時候,你移不開眼睛,我要將他解僱,那窮小子來求我,親口承認對你沒有非分之想,說他只想賺錢,」秦照庭把我當傻子,話說起來便沒完沒了,「不能算作窮小子了,他現在可比從前有錢得多,常嶺之前那麼嫌棄他,現在應該不會因為他窮就把他一腳踢開了吧。」
冷靜失敗,我朝他大聲怒吼:「你既然知道他們有這層關係,又對著我撒什麼瘋?!」
「他們現在可不能算是名正言順。」秦照庭說,「程信喜歡常嶺,不代表常嶺對你沒有想法。」
這怎麼可能?我現在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大概程信就是常嶺喝醉以後吐真言替他洗內褲的「哥哥」。
常嶺分明還對程信念念不忘。
不過說到底秦照庭只得知了程信的那一半,而我也只了解常嶺的想法,不過都是片面之詞,真相如何除了那兩人誰都不得而知。
秦照庭那句「常嶺對我有想法」真是我今年聽到第二荒謬的話,第一荒謬的是秦照庭對我說的「我愛你」。
「你有病吧,」我怒斥他,「他對我能有想法?他的腦子心眼不知比你乾淨多少倍。」
事到如今我算是聽了半懂,秦照庭這是吃了一口莫名其妙的醋。
真有他的,沒有吃醋的名分,卻硬要做那個吃醋的人。
秦照庭臉色一度青了又白白了又紅,一口氣憋著出不來的受氣包模樣讓我身心頓時舒暢。
「所以呢,」他語氣加重,「『沒有想法』,這就是你們相處時越界的原因?」
「這有什麼。」我滿不在乎地嘟囔一句,都是朋友間的相處,我不認為我和常嶺之間屬于越了界。
「你陪他去醫院,來看他畢業球賽,與他勾肩搭背,碰他腰碰他脖子,」秦照庭樁樁件件羅列著,像是要給我定下什麼不可饒恕的罪名。
最後他點點我的胸口,道:「你告訴我這沒、什、麼?」
「……」秦照庭有幻想症和疑心病無疑了。
他既然當我所謂的辯解是在放屁,那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既然生氣,那就氣死吧,大家都不要好過。
「這真的沒什麼,」我不在意地聳聳肩,「因為我喜歡他。」
「你說什麼?」秦照庭臉上閃過一瞬茫然,緊接著吸了口氣,指尖暗暗發力要將我的手腕捏碎。
「我說我喜歡他,」我挺直了背,儘量讓自己撒謊時看起來有十足的底氣,「原本是不喜歡的,可是我忽然覺得,與你比起來,他很不錯。」
他怒極反笑:「你在開什麼玩笑?」
看看,我說不喜歡他不信,我說喜歡他不想聽,這怎麼不算一種神經病的作為呢?
「任何人都有喜歡別人的權利,沒有人能夠剝奪。」我說。
器材室里特有的氣味好像更濃烈了,秦照庭的鼻息噴薄在我頰側,驅散了一些難聞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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