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厭身處這樣的局面。
林淑芸:「這些年我們並非把你扔在福利院不管不顧,每年福利院舉辦的捐款活動我都會匿名參加。」
這好像是真的,我在福利院裡長到成人,每年都會有許多熱心社會人士匿名捐獻物資。
但我無法求證這些匿名人里有沒有他們陸家一份。
我仍舊半信半疑。
「上次的事是我的錯,明明是我們兩個人約定的午餐,我沒攔住他們來看你,」林淑芸又說,「是你父親做的主,他也知道自己問題所在了,你可不可以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
網約車司機的電話救了我一命。
打工的老書店離我住的小區不遠,以往我都步行過去,但剛剛我想趕緊離林淑芸遠一點,出門時就在手機上叫了車。
可能司機也會覺得有人花五塊錢打路程兩百米的車有病。
「車來了,我要走了。」我加快腳步,不顧積水濺起沾上褲腳。
「小言,你等一下!」林淑芸應該是一個小時前摔倒的時候崴了腳,走起路來兩邊鞋跟落在地面的響度都不同,「小瑜!」
!
我走在台階上,聞言差點踩空,被迫停下。
「你叫我什麼?」我心臟砰砰直跳,大概是出現了幻聽。
「小瑜,」她眼圈又紅了,「聽我再說最後一句,第一次見面時我就想告訴你的,小瑜是我在你出生時給你取的名字,你原本的名字叫陸行瑜。」
陸行瑜。
原來在我成為言知以前,我還有一個名字叫陸行瑜。
以前我總幻想著會有一個除了在福利院跟著院長姓以外的名字,但很想要的東西在真正得知擁有時,反倒沒什麼感覺了。
名字意味著一輩子的羈絆,既然當初把我扔掉,為什麼又要給我起一個名字呢?
是因為曾經對我……有過期盼嗎?
那天之後林淑芸像是重振信心,她換了一個新的號碼,每天給我發來一些日常的關懷,還迷戀上了網絡購物,每天快遞站送到我家來的東西平均三件以上上不封頂,快遞員都已經認識了我姓甚名誰家住何處。
她買的都是些衣服球鞋帽子,還有日常生活的必需品,據她所說都是當下年輕人喜歡的款式,我阻攔不了她,只能一箱箱地把東西搬進家裡。
她仍然在簡訊里自言自語得不亦樂乎,卻不再輕易地向我提起回陸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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