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給權威打了個電話,但對方可能在醫院修養沒有接。他又旁敲側擊地去找DAC的隊友們了解情況。
從綜維這,他了解到了背後所有的真相——
確實是從兩個月前開始,權威父親中風後,家裡希望他回來幫襯,給了他不少壓力。他的爸爸媽媽都是老實巴交的人,耕種從祖輩繼承來的幾畝地,還在村里開了個小超市,過著很簡單的生活。
他們不了解大城市車水馬龍的娛樂業,也不理解職業選手的工作,潛意識裡還是覺得兒子是個「不成器的只會打遊戲的」,甚至一度懷疑權威賺的錢是騙來的。
中風的父親躺在病床上,即使神志不清,但還是每天都在碎碎地念叨著遠在千里外的兒子。經權威母親的翻譯,他說的大概是:「娃啊,你未來要咋辦喲?退役了,你還能幹啥?有啥手藝能養活自己啊?」
縱使權威多次打電話試圖與父母溝通,妹妹也在家裡充當交流的橋樑,但他們無法改變固執己見的長輩們。
在這種情況,俱樂部本可以出面,去與權威的父母磋商,改變他們心中的想法——聯盟里也不是沒有先例。
但權威老家偏僻又交通不便,DAC面對這種情況,想到的不是「解決問題」,而「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因為解決問題太麻煩了——要不遠萬里地去和思想古板的老人交涉,還很可能沒有成果,多沒性價比啊。
畢竟豪門嘛,不缺錢,不缺好苗子——大名單上的泱塵,不是也對賽場充滿了渴望嗎?
一個有天賦的選手離開了,也多的是其他有天賦的新人想要擠進來。
於是,在權威夾在職業夢想和家庭責任的縫隙間舉步維艱的時候,DAC並沒有幫助他,而是想著榨乾他身上的最後一點價值——他們一邊培育新的中單選手,一邊讓權威在百忙之中還得抽出時間,去參加一些野雞品牌的站台活動,為俱樂部帶來最多的商業價值。
於是,昨天還在廣州給品牌站台的權威,連夜跨越大半個中國回到北京打比賽,終於身體承受不住暈倒了。
在醫生、父母的勸阻中,在俱樂部的冷眼旁觀下,倚靠在病床上的權威緩緩閉上眼睛,終於做下了這個退役這個見艱難的決定……
蔚然忍不住想起上次和權威見面的時候——那時候他雖然全程都在笑著,可眼下的黑眼圈和蒼白的皮膚也顯示出了他的疲憊。
他忽然後知後覺地感受到,權威喝醉了之後就算在瘋瘋癲癲地發酒瘋,他的笑和淚其實都帶著自我放棄的絕望的意思……
——可即使累成這樣,他還是在完成俱樂部布置的品牌活動後,回到北京的第一件事,就是擔心蔚然會受到「硫酸事件」的影響,大老遠地來北京郊外的ECW俱樂部陪他吃飯。
他想起那天,權威有數次忽然停下來看著他,欲言又止。但在自己疑惑地看向他時,他只大大咧咧地裝作在烤盤裡挑東西吃:「哎呀,好想再吃串牛油,但是是不是有點太容易長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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