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累。」沈山行否認，宋然的體重還不至於累著。

顧女士笑了下，說年輕就是好。而後問，「今天已經晚了，要不就在這睡下？也省了那幾步路。」

沈山行聽著顧阿姨的話，猜想她也怕自己回家挨了訓斥，才說出那種不傷臉面的話。

「嗯。」沈山行也不想看見那些糟心事，便點了下腦袋，同意了。

顧阿姨見他同意，霎時開懷，急急地往外走，「那我去和他們說，把房間收拾出來。」

門復又關上，沈山行愣了瞬變笑了出來。

顧阿姨總是如此，事事都顧著他，連帶著小宋然也是。他若是被訓斥，宋然定會偷偷摸摸地拿糖塞給他，也不問什麼就是看著他。

沈山行想起往事，四顧了一下屋內。屋內的裝潢和從前一無二處，仍然是那種暖和的氛圍。叫人一看，就知道主人家極為疼兒子的。

他的眼睛略轉一眼，便看見門口的玻璃櫥窗里，赫然放著一個大型積木。

正是他拿遠上寒山的名義送的，沒想到宋然拼好之後放到了這裡。

沈山行之前是有聽說過這個櫥窗，專放宋然最喜歡的積木。誰成想，竟然能見到這個。

一時間，沈山行不知是歡喜還是嫉妒。

自打沈山行明了了自己的心意，十分自覺地開始謀劃。畢竟宋然實在找人喜歡，他並沒有把握。

平日裡能說上話的也只有『遠上寒山』，結果『遠上寒山』也是個冒充的。也不知道，宋然得知這一消息之後如何？

沈山行思索著，叫讓宋然厭惡此人最好，亦或者另找人與宋然見面。得知那人品行相貌極差，說不得宋然就不再喜歡。

他在這頭想著，卻不知道那邊宋然已經睜開眼睛來。

攏共就那麼些酒，又都是宋然慣喝過的。酒乍一多有些醉意，到後面倒是散了點。

宋然喉間發乾，先看了眼在他玻璃窗櫃面前站著的人，再瞥見旁邊的蜂蜜水，抬手便喝了。

甘甜的水潤濕了喉間，宋然緩了口氣撐起身子靠在床邊。殘留那點醉意熏得身體發軟，不若他就站起來了。

「喂，有什麼好看的？」宋然端詳了沈山行片刻，見他一動不動，頗為認真。不知道的還以為在看什麼稀世珍寶呢，可不過是些玩具。

沈山行一聽聲音，轉過身來。宋然頭髮亂著，面頰還泛著紅，想來酒意還沒消散。

「拼得好。」沈山行不在意宋然怎麼喊，不過既然問了，便也就說了。

「哪有你那一柜子好。」宋然開口便是嘲諷，沈山行小時候喜歡收藏標本，之前都覺得他這玩具拼起來一般。今天倒是開口誇讚，真是眼皮上掛鑰匙——開了眼。

沈山行見他刺蝟一樣，也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