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清,你去吩咐幾個人帶信兒去方家,再有給含香備一份薄棺材,燒一些紙讓她安息罷……」林林總總的,雍王妃吩咐了許多事,雖說雍王讓人一卷草蓆裹了含香去亂葬崗,可是她還是覺得,不妥。
再則,她也讓人追查,切莫不可就此打住,不然那個幕後黑手極有可能再次生事。
*
羊州,嘉津縣。
一輛低調無華的馬車在「姜府」門前停下,先後下來一個老者與一個年紀不小的娘子。
那大娘子先是瞧了瞧門口不算新的石獅子,又看向身旁的人,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低聲喚道:「父親,為何您帶我回到了這兒?」
她很恍惚,看向熟悉的景象時眼裡有懷念與對於時光流逝的哀傷。這裡是她長大的地方,怎麽可能會讓她內心沒有觸動?
「進去罷。」老者沒有多說,只先一步走在前面。
「你還記得這裡麽?小時候,我帶你在這裡讀詩寫詞,你天分是真的很好,比你的哥哥們都要聰慧,可惜女子不能參與科考,不然你定然榜上有名。」老者雙手摸上那石凳,頭上搭來掛葡萄藤的架子早已灰撲撲的,只待拆了。
「記得的,父親誇過女兒許多,只不過如今,那些誇耀女兒的詩詞大多女兒都記不清了。經年累月的交際、後宅瑣事占據了女兒太多的時間,每當女兒想瞧一瞧詩書的時候,總會有這樣那樣的事煩擾女兒。」大娘子懷念地說道,當小娘子的時光美好而短暫,她已經許久不曾這般愜意地逛著園子了。
「文霖,文娘,姜文霖。」那老者忽然加重語氣,指了指那頭,「我到現在還記得你五歲那年站在那裡,問我,父親,為甚麽清廉的人也會變成大貪官呢?你還說了甚麽,你自個記得不?」
姜文霖陷入沉思,隨後語氣苦澀地回答道:「如何不記得,那時我與父親說,若我能做官,定會恪守心中守則,做個小貪官,不做大貪官。」
小貪官即是收一些無關緊要的賄賂,在官場上,你不收,除非你有通天般的家世背景,否則就會被排擠,被邊緣化,往上走的路會變得頗為艱難。只拿一點點,已經是官場上為數不多較為清廉的官員。
真正的清官,還在犄角旮旯里苦苦掙扎呢。
大貪官即是不僅收受賄賂的,還把手伸進鹽鐵、糧食、兵馬等等的國家根基上,這種一旦查出來,整個家族都受牽連。
而姜文霖的夫君,宜州知州劉之時,犯的就是這樣的錯。
姜文霖不說話,只是隨著去的地方多,回顧的場面一個接著一個,倒教她內心愈發動搖了。
「父親,我,我到底與他夫妻二十載。如何能背刺他?」姜文霖哽咽,劉之時對她是真的好,政事繁忙也抽空陪她用飯,在外頭喝醉了,也不帶著酒氣去正院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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