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學恆是個敏銳的人,察覺到上官晚澄的神態,便說道:「我也不知道山長如何安排的,你們如果想要去,不若去問問山長。」
「好。」上官晚澄不肯放過這個機會,下了課找到了竹清,態度誠懇,「山長,我聽陳學恆說,您要帶她們遊學兩日?不知我們能不能一起跟去,您放心,絕對不添麻煩,我們能自己解決花費。」
遊學這樣的事可遇不可求,連在京都時她們都沒有嘗試過,如今有了機遇,自然耐不住想要一個機會。
「當然可以,回去準備好。」竹清這一回遊學不單單只帶陳學恆她們,上官晚澄是個聰明人,便也帶上。還有崔令意幾個,家中經商,但也不會讓她們走南闖北,故而要想拔一拔她,也得帶上。
粗粗一算,這回出門帶了十二個人,算是占了女學子的一小半,一來這是第一回 沒有經驗,不能一下子全部帶去。二來,有一些人家中規矩多,她有所顧慮,索性就不帶了。
崔令意考入了玄支院,她先前只是在家中學了字,其余的知識一概不知,能有此進步,已然是難得。
她們是連夜動身,去隔壁的青州。
青州雖然不算富庶,但是盛產美石的成華縣也能與大陽縣比上一比。
甭管在哪兒,青樓紅船皆有,成華縣也不例外。竹清要帶她們去的,就是青樓對面的酒樓。這是太后的產業,也歸了她管,當天竹清就叫掌柜的清場,只能讓小娘子們呆著。
一眾娘子,包括竹清,都帶了帷帽,確保不會被人看出來。她們白日在成華縣逛了逛。待時辰差不離了,竹清帶她們去了酒樓,從後門上了三樓,這兒有個大窗戶,能一眼瞧中對面的春風樓。
夜幕降臨,春風樓面前馬車扎堆,一個個斯文俊秀的公子哥兒以及儒雅隨和的中年雅士在隨從的摻扶下了馬車,隨後老鴇咧著個嘴歡迎他們進去。
每下一個人,竹清就說道:「青州知州的第三個兒子,也是他唯一一個嫡子,自小便是這春風樓的常客。怎麽樣,看外表是不是看不出來?實際上這種人最會溫言軟語,去年騙了一個只賣藝的清倌人,說會給她贖身,那清倌人被哄了,心甘情願與他有了首尾,後頭這人翻臉,置她於不顧。」
「後來呢?」李雙雙忍不住詢問,其他小娘子也緊緊盯著竹清,似乎想要聽見一個好結局。
「後來?」竹清神色平靜地闡述事實,「後來那知州兒子被她纏得煩了,給她贖了身,轉頭賣進了最下等的窯子裡,讓她日日接客,最後她是染了髒病死的。」
「而那個知州兒子,因著身份,至今都可以逍遙快活,待他來日入仕,誰又會知道他是這樣的一個人?不,哪怕知道了又如何,誰還會以此罰他不成?他若是成績好,科舉名次靠前,憑著他父親在官場的人脈關係,不說平步青雲,起碼安安穩穩混個四品官當是沒有問題的。」
在這個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時代,在這個女子只是附庸的時代,就是這樣的不公平。
竹清講完,又繼續說道:「看見那個了麽?鬍子花白那個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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