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祝悅第一次這麼流暢地說話，孟嘉澤心裡卻激不起半分喜悅。

他抱起祝悅往前走。外面的溫度偏低，祝悅又只穿著睡衣拖鞋就跑了出來，也不知道待了多久。

孟嘉澤低頭親了親祝悅的發頂，鄭重道歉：「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祝悅吸吸鼻子，沒有抬頭，又重複了那些話：「我怎麼找都找不到……我不知道去哪裡找……」

他很難過，但並沒有指責孟嘉澤，更像是在無意識地述說委屈與惶恐，已經有些意識恍惚了。

遇到孟嘉澤之前，他可以十年如一日地尋找，但相遇之後，一時的分離他都忍受不了。

孟嘉澤閉了閉眼，把祝悅抱得更緊了些，不厭其煩地回應對方。

「不會走了，別怕。」

「我在這，我會一直在的。」

……

直到回到他們那小小的臥室，祝悅的情緒才終於好轉。

他賴在孟嘉澤身上不肯下來，委委屈屈的：「阿澤，去哪裡、了，我找、不到。」

又變回了小結巴，孟嘉澤卻覺得安心多了。

他在床上坐下，讓祝悅坐在自己腿上，給對方擦拭淚水。

黏人程度翻了好幾倍的祝悅緊緊抱住他的腰，一擦乾眼淚就埋首在孟嘉澤胸前，把臉頰貼在他的白襯衫上。

孟嘉澤猶豫地開口：「我……」

會有人接受自己買來的機器人里住了一個真正的人嗎？祝悅本就是害怕與人相處才花大價錢買機器人回來，如今機器人變成人，還是個一開始就對他別有目的的人。

無數問題堆積在他心裡，最終，孟嘉澤還是沒有坦白。

他編造了一個藉口：「我聽見客廳有動靜，發現有小偷進來，於是出去追人去了。」

祝悅沒有任何懷疑就信了，連忙直起身來查看孟嘉澤的身體：「那、你、有沒有、受傷？」

臉沒事，手也沒事。祝悅還想看掀開衣服看看裡面時，被孟嘉澤眼疾手快地握住了手：「我沒事，就是沒追到小偷，讓他跑了。」

「沒事，下次、不要追了，可以、報警。」祝悅認真叮囑著缺乏安全常識的機器人，還翻出了自己以前寫的報警模板，用手環給孟嘉澤演示了該如何操作。

「點這裡，然後、說、自己的地址，遇到了、什麼事……」

孟嘉澤聽得很專心，時不時點點頭。

漸漸地，祝悅淡去了一開始的不安與恐慌。成功教會孟嘉澤一件事，讓他忍不住露出一個小小的笑。

孟嘉澤也笑著摸摸他的頭髮：「是我的錯，不會有下次了。已經三點了，小悅繼續睡吧，我就在這，哪都不去。」

「嗯！」

祝悅變成黑貓，從睡衣里爬出來，鑽進孟嘉澤懷裡。聞著熟悉的氣息，爪爪勾著熟悉的白襯衫，他終於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