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久,豈不是還會耽誤了封印?」玄南彥不覺擰了眉。
「耽誤便耽誤了罷,你們北洲是沒其他人了嗎?」重塵纓一派主人模樣地站在御醫身後,離宴玦隔得最近,他橫著眼睛,裝模作樣的語氣極為輕佻,「不過也對,你這樣的都能成為宗師,可見的確沒什麼人。」
「重塵纓!」玄南彥幾乎跳了起來,可也僅僅只是喊了句便沒了氣兒。
他知道宴玦差點因為自己性命不保。
也知道重塵纓是為了這兒事嘲諷自己。
可他也沒法反駁。
只能僵在原地,一手握成了拳,垂在大腿側,幾乎都在發抖。
兢兢戰戰的御醫見勢不妙,只當什麼也沒聽見,趕緊行禮作揖,眨眼便消失不見了。
重塵纓一頓聲,視線輕飄飄落在玄南彥臉上,微微下斂了眼皮:「兩位也回去好生歇著吧,宴玦有我就行。」
一聽這話,本來蔫打了的玄南彥又著了火:「誒誒誒我早就看不慣你了,宴七可是我兄弟,你算什麼東西,要走也是你走......」
「人家都給你省事了話怎麼還這麼多......」站在旁邊的硃砂實在聽不下去,手肘勒住玄南彥的脖子,一把把人拽了下去。
「有什麼事叫我,就在隔壁。」她抬了抬下巴,臨到門口時,背身揮了揮手。
木門吱拉一聲關上。
重塵纓轉過頭,看向在榻上閉眼裝睡的宴玦,自顧自在他身側床沿上坐下了。
宴玦胸口自脖頸的位置纏著乾淨白紗,和著微微發白的嘴唇,是大片大片的蒼色。
重塵纓低下頭,逐漸湊近了他的臉。視線居高臨下地落下,便看見那纖長的睫毛輕輕打著顫,像受傷的蝴蝶翅膀,病態又極盡漂亮。
好看的東西就應該困在繭房裡,獨占。
他沉默地頓了口氣,頭再次低下,幾乎貼近了鼻尖。
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似的,視線往下瞟,順著胳膊找到了宴玦的手,兩指鑽進掌心,另外三指扣著手腕,移到了兩邊耳側,輕輕按住。
他看見宴玦的眼皮微動,手上卻沒躲。
重塵纓揚了笑,故意將呼吸吐在嘴唇上,又輕了嗓子,將說話的聲音壓得很低:「別裝了......」
宴玦慢悠悠睜開眼,盛著明水,並沒半分意外。
畢竟是他默許。
視線相對的瞬間,重塵纓眼底笑意更甚。
那笑點燃了無形的引子,燒著了那沉木一樣的熟悉氣味,接上了某個夜裡尚未實現的欲望。
熏得宴玦無端急促了呼吸。
沒有理由,就是在某種孤懸一線之後的相互慰藉。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對方的嘴唇。
重塵纓亦是。
他哽了哽喉嚨,嘴唇便貼了上來。
一個吻順理成章地出現。
舌划過,齒齧住,高溫的暖不死心地落進冷硬的冰里,想要將他焐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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