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驚叫並未如想像之中讓倆人猛地彈開避嫌。重塵纓只斜著眼睛瞥他一瞬,又把視線落在了宴玦臉上:「我扶你。」
宴玦點點頭,低低嗯了聲。借著重塵纓托在後背的手,極為順暢地靠在了床頭。
玄南彥瞪著眼,大跨兩步走到他床前,看看宴玦,又看看重塵纓,滿是訝然:「不是,我就不明白了......你倆才認識幾天,怎麼就湊一塊了?」
「不是我說你宴七......」他抱著手臂來回踱步,「就算你要萬花萬木叢中過,可這回也太誇張了......」
重塵纓就著吵吵嚷嚷的背景音,聽見了也當沒聽見,兀自把手伸進被子底下,在不見光的地方牽住了宴玦的指尖,偷偷捏了捏:「看來你名聲也不怎麼樣......」
「姓重的是個什麼人你了解他嗎......」玄南彥全沒注意到他倆的小動作,更不理會本人還在場,自顧自念到個不停,「吊兒郎當沒個正形也就算了,一天到晚不知道算計誰似的精著個臉,多缺德啊......」
「你也沒好哪兒去......」宴玦張著耳朵,依著重塵纓的動作碰碰手指,貼著指縫蹭了蹭。
他忽得抬起頭,打斷了玄南彥喋喋不休的話:「說完了嗎?說完了就去查查昨晚是誰漏了風聲......任他囂張了這麼久,總算是露出馬腳了。」
任他囂張這麼久......重塵纓定了定神,他忽然想起二師父當初提點的話,北洲之內最能相信的人,是宴玦。
「你早就知道北洲有奸細?」重塵纓忽而問道。
宴玦不回話,表示默認。
「也早就知道我的最終目的......」重塵纓壓了視線,繼續說著,「卻還是任由我自導自演從中作梗?」
「挺會挑戲看呀......宴將軍。」他低沉著嗓音,無悲無喜的語氣聽不出情緒,可眼睛卻暗了下來。
宴玦面無表情地望進那片漆黑的深潭,依然沒搭腔。
潭裡的死水散出涼氣,飄飄浮浮,卻又壓得人喘不過氣。
「誒看我這腦子差點忘了正事......」饒是什麼也聽不明白的玄南彥也注意到了這古怪的氛圍,連忙一拍手短暫攪散了這寒霜,對著宴玦道,「相爺來看你了,這會兒正外邊喝茶,我來問問你意見。」
無人接話,一灘死寂。
過了半晌,宴玦才緩緩偏過頭。
看向玄南彥,終於開口道:「辛苦相爺再稍等等,我換身衣服便來。」
「行,我去通傳。」玄南彥一邊飛快抬腿一邊癟嘴搖頭,趕緊離開了這塊是非之地。
等人把門也帶上,宴玦把被褥下重塵纓牽著的指尖收了回來。
他冷著臉,表情淡淡:「我只知道你會幫北洲找到該找的人,並不知道你具體是誰,更不知道你會盡幹些作妖事。」
不是什麼好口氣,卻還是解釋。
重塵纓一滯神,本還陰鬱發暗的表情忽然就鬆了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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