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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氣了?」宴玦故意淡漠著語氣,手上的短巾卻繞了幾圈還沒纏好。

「沒生氣......」重塵纓笑著聲,手卻沒立馬收回來,而是落在了他臉頰上,「我看起來是那么小氣的人嗎?」

「嗯......」宴玦掃他一眼,輕飄飄應了一聲,還沒被偏頭從掌心上避開,就被掰住了下巴。

重塵纓把臉湊過來想要吻他。

宴玦眼疾手快卻又淡定非常地把蒙面巾戴在了臉上。

親吻被瞬間阻擋,重塵纓愣了愣,眼尾忽得一挑,十分知趣兒地退了開,將自己的蒙面巾戴好了。

得意於老鴇裝神弄鬼的風格喜好,他倆現在的身份是芙蓉樓前來送酒的小廝。重塵纓打量著已經穿戴結束的宴玦,眼睛從上到下掃了遍那粗麻粗布的衣褲,不自覺搖了搖腦袋:「還是貴氣點的衣服適合你......」

他生得就是精雕細琢,家裡又是朗朗庭宅財大氣粗,光是每日單獨編好、時而更換花樣的發扣都盡顯講究,這樣氣派的人就算滾了一圈泥也能讓親近的人瞧出點突兀。

宴玦側過眼睛,漫不經心地順著話頭往上爬:「行啊,畢城的金縷絲光彩動搖,觀者眩目,每年都得往西洲皇城裡上貢,你欠我的那身兒衣服不如就用金縷絲織一套,如何?」

那身兒衣服是在鬼域的時候欠下的,彼時宴玦被何濁劃破了衣袖,在某個昏頭的夜裡,重塵纓便說要賠他一身衣裳。

也是他第一次對宴玦產生了點不地道想法的晚上。

原來宴玦一直記得也同樣知道。

重塵纓眨了眨眼睛,眯在一起,頓時彎成牙兒:「你不提我倒還忘了,刨開雲麾大將軍的身份,宴七可是出了名的風流紈絝......」

平日裡眼對眼跟他相處的時候看不出來,可只要仔細回頭想一想,就能察覺這人一打骨的驕矜病,穿著打扮求精求簡而絕不求素、行事交好看眼看緣更看美人、風流瀟灑處處留情又去而寡薄,尤其是那看似平淡實則跟頭驢似的孤倔脾氣,從來都只有我願意而絕沒有被迫,他可以主動邀請你吻他,而你卻不能不禁允許擅自靠近。

重塵纓這還是頭一次這麼細緻地琢磨一個人,從前只是個預估,揣度了個大概便自認八九不離十,可卻忘了人不是眾,人獨是人。

這乍閃而過的想法叫他忽然意識到世界上不止有他真實存在,更不止有所謂的人性本惡劣。

他依稀記起自家師父的藏室里好像確有那麼幾匹流光溢彩的布料,便抱著手臂,答得信誓旦旦:「你若是喜歡,莫說金縷絲,白虎女帝最愛的軟煙羅我也能給你弄來。」

宴玦勾起點稀薄笑,沒接腔,只當他是撐場面的堂皇話,隨口應承道:「行啊,等你的好消息。」

兩個人混進相府並不是什麼難事。

這滿月宴的規制並不大,姜進海只請了族中的親近以及朝中密友,加起來也不過才在院裡擺了三四桌酒席,也無外乎宴玦這種重臣一概不知了。

若為了低調請得人少倒也情有可原,可真真進了府內,卻發現別說歌舞樂伎,更是連紅綢球花都少得可憐,安安靜靜、冷冷淒淒,像是在偷摸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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