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玦是個極其敏銳的人,如今單聽了姜進海的口供,再聯繫重塵纓的反應,就能猜測出其間關係不一般。
重塵纓坐在床尾,離宴玦也不過幾步的距離。
他看見那人漫不經心地側臉坐著,眼尾以一種極為隱晦的弧度向上微微吊起,就像是某類珍貴植株驕傲延展的莖,透著似薄似淺的清麗和孤高,不在乎陽光雨露,不在乎人來人往,自有一方雅秀。
是種不可言說的自由。
重塵纓迷戀這種真實的鬆弛,和他認知里的那些虛假醜惡都不一樣。
他含著淺笑,語氣里下意識又帶上了點輕佻:「你過來我就告訴你。」
宴玦掀起眼皮,淡淡瞥了他一眼,卻依然坐在原地,並不打算動作。
重塵纓看著他,腦子裡某個畫面一閃而過:宴玦喜歡在親吻時欲拒還迎,貼住了嘴唇又鬆開,一步步誘導他往前......也喜歡在他神思混沌時突然抽身,在瀕臨極限時再度恩賜......
他忽得發覺自己在處於弱勢或者被支配的狀態下時,宴玦會格外配合,也會格外興奮。
這人吃軟不吃硬......
於是他便立刻放緩了語氣,讓自己的嗓音聽上去又低又悶,甚至帶著點委屈,輕輕喊了聲:「宴玦......」
果然,宴玦表情一頓,那薄薄的尾音讓他立刻便注意到了這不尋常的語氣,再凝神看過去,又發現這人難得沒什麼誇張表情,平淡得像潭死水。
他沒什麼表情才是最有問題......宴玦輕嘆了口氣,終於站了起來。
他走到重塵纓跟前,雖然不是什麼好話,可語氣卻異常和緩:「你到底想幹什麼?」
重塵纓拉著他的手托住自己的側臉,抬頭看著他,瞳孔閃爍著暗光,連吐息都放得細極了:「我想抱著你說。」
這張臉,還有這副我見猶憐的表情,就像雨後濕了水的紅花瓣,幾乎讓宴玦呼吸一滯,他哽了哽喉嚨,把手掌抽了回來。
但還沒等重塵纓露出計劃失敗的鬱悶表情,一隻手便搭上了自己的肩膀。
宴玦按著他的肩膀,借力抬起膝蓋,直接跨上了床榻,跪在他的大腿兩側,坐了下來。
「這樣滿意了?」他環著重塵纓的脖頸,垂頭碰了碰他的鼻尖,低聲說道。
熟悉的氣息和溫度將自己完全包裹,重塵纓立刻伸出手,讓整個人都靠在自己胸前。一收勁把人箍緊,又將臉埋在宴玦肩窩裡,鼻樑蹭到頸側的皮膚,嗅見了冰原里的冷冽孤松。
「嗯......」他淡淡應了聲。
這就是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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