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什麼裝。
重塵纓冷笑一聲:「能為什麼,因為我就是這樣的人......」
譏誚刻薄,高高在上。
宴玦猛地僵硬了表情,臉色霎時變得難看起來,畢竟重塵纓從沒用這個語氣和他說話。
「我壓根不在乎最後到底誰會死誰會活,我只知道這世道越亂,我就越高興。」重塵纓表情戲謔,暴露出最惡毒的本相,好像之前見到的人都是假的,「最好都給我死得乾乾淨淨,一個不剩。」
他看見宴玦眉頭緊擰,便再近一步,火上澆油般眯起眼睛:「你以為再逢春是妖族的秘術嗎?不,他就是人族創造的。」
「不只是人族,還是世家榜首的雲閣。」
宴玦的瞳孔在放大後驟縮,只浸了一灘死沉沉的黑水。
重塵纓勾起單邊眉尾,挑釁的視線如同膩在黏稠腥臭的污沼里,閃爍著晦暗又陰冷的光。
「他們為爭家主之位剝奪我的靈力,踐踏我的尊嚴,連那些上位者都知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又為什麼要把偽善的人倫和刻板的世俗奉為圭臬?」
「還要苛求我站在他們這邊?」
哪怕早已聽白閻羅猜到點什麼,可聽重塵纓親口說出來依然讓宴玦倒吸一口氣。他頓時有些恍惚,不自覺微微搖了搖頭,低聲自語道:「我從不覺得你會這樣想......」
「你不覺得又能怎麼樣?我就是這樣的人。」重塵纓冷哼一聲,看著宴玦那副依然起伏不大的表情,越發覺得憋屈。
火燃燒在胸腔,膨脹著,炙烤著,愈發擁擠,愈發惱火。
看吧,無論我說什麼,做什麼,你就是不在乎。
不在乎。
那憑什麼我還要在乎你。
「你是天之驕子,我是陰溝里的老鼠,錯看我也不奇怪。」
於是,他勾起半副虛假的笑,說出來的話刻薄又惡劣:「畢竟我們最多也只是親過幾次,睡過幾覺,我連你什麼味道都沒嘗過,能有什麼感情.....我給了你什麼錯覺讓你覺得你能了解我?」
唇分又唇閉,那毫無溫度的話卻直刺心底,無端叫人打了個寒顫。
宴玦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下意識往後退開一步,可重塵纓立刻又逼了上來。
他看著宴玦顯然愣住的臉,得逞般都彎了彎起唇,忽然抬手捏住他的下巴,故意湊得極近,又含混了語氣:「你若還是不信,不如現在就讓我給上了,說不定就相信了......」
宴玦的呼吸再次一滯,幾乎如浸寒潭,如墜冰窖,後背卻還在冒汗,隔著皮肉,甚至能感受到水珠滾落的冷刺。
他是這麼想的......
他一直都是這麼想的......
額角跳了又跳,面頭也跟著忽冷忽熱,胸口堵著的明明是一團虛無的氣,卻疼得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所以自己做了這麼多,在他眼睛裡依然也只是個玩物,甚至連玩物都比不上......
垂在身側的手幾乎都在發抖。
「滾!」幾乎是從嗓子眼裡擠出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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