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瞪大了眼睛,慌亂中後退幾步,在瞬間化作了一隻黑色蝴蝶,躲閃掠過,避開了飛馳而來的劍刃,從窗子裡往屋外飛去。
竟是只蝶妖。
重塵纓嗤笑一聲,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提著劍,慢慢悠悠地晃出去。夜色蔽目,他卻能敏銳定位,始終盯著那蝴蝶的翅膀,將精神匯聚於眼,估量著它飛行的下一處軌跡。
不渡生再次脫手,刻意擦著翅膀削削而過,逼得男孩再次現出人形。
手臂被貫穿,流著血,流著讓重塵纓沸騰昌盛的惡欲。
「你是誰?」男孩面色發白,雙腳發軟,一手捂住傷口,滿是虛汗,「我們沒有招惹過你。」
重塵纓笑得很乾,像開在沼澤里,乾涸得發硬的泥花:「你站在這,就是招惹我。」
劍尖拖在地上,摩擦著,厲叫著,滋出星火,像吶喊,像嘶吼,讓重塵纓聽著很是暢快。
男孩咬緊嘴唇,忽然閉上了眼睛。
周身忽然瀰漫出白霧,遮蔽視野,被霧氣全然包圍。
重塵纓站住了腳。
不過兩秒,白霧再次散開,在朦朧盡頭,他看見了宴玦。
單單站著,淡淡看著。
重塵纓猛一睜眼,下意識便問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但宴玦不搭話,只是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看。
是他一向最為在意的那個表情,冷漠,疏遠,看不透,摸不著。
就那麼看著,無動於衷。
重塵纓忽然意識到自己身上還有血,橫的豎的,飛濺的,潑開的,是死士的血。
殘碎的屍骨,剖開的皮肉,在腦海里不斷閃過。
是惡。
自己那些不可見人的陰暗怪癖,展示在了宴玦面前。而那個人神情發冷,正一步步地在向自己靠近。
髮膚瞬間迸出雞皮,滿身寒涼,呼吸短促。
他無端哽了喉嚨,眼神無措起來,下意識後退一步,聲音斷續又抖動:「宴宴,你聽我解釋......」
重塵纓以為宴玦不會接話,可那個人卻忽然開口了。
「我不想聽你解釋。」他說。
同樣的聲音,同樣的臉,連面部骨骼和肌肉的牽動弧度都一模一樣,可那不是他。
重塵纓立刻意識到。
這種情況下,宴玦絕不會對他說這種話。要麼沉默,要麼一個「嗯」字,向來不屑於多費口舌,更別說這堪稱幼稚的辯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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