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忍無可忍,終於被重塵纓折騰醒了。
「......別弄。」咽喉哽了口氣,讓本就乾澀的嗓子更加沙啞。
哪怕倦意未消,他也沒真的掀開人,只是眼睛半斂,低著下巴小聲抱怨:「昨晚還沒把你伺候盡興嗎......」
重塵纓沒出聲,忽然停下動作,撐在他耳側,頭髮半散著,面無表情,隻眼神定定地看著他。
「我明天要走。」
毫無防備的一句話。
像半瓢冷水潑在臉上,讓宴玦完全清醒過來。
他緩慢抬起眼睛,正好對上視線,交織纏繞,卻兩相無言。
喉頭滾動,靜聲吸了口氣,又沉默地伸出指尖,沿著重塵纓的面部輪廓一路往下,先摸到眼尾那顆細小的黑痣,然後橫划過眉骨,接著從鼻樑落下,點在嘴唇上。
呼吸是灌了啞的沉鉛,獨見其形,不聞其聲,藏在發苦的空氣里,只有皮膚和指腹交錯的摩擦細音。
宴玦半闔著眼睛,也僵持著動作。
重塵纓不想再等了,於是吻直接撞了下來。
死去半宿的聲音又再次出現,且比以往每一次都更加強烈,沒有壓制,沒有忍耐,近在耳畔,吐進心底。
只是沒有慣常的輕佻語句,異常沉默。
宴玦的指尖近乎顫抖地反抓在枕邊,始終蜷曲,接著又被拽下來,手腕遞到那人面前,尖牙挨著明顯藍青色的血管,咬破了皮。
猩紅順著手臂綿延往下,滴落在腹部線條的擠壓陷坑裡,盛了一汪鮮艷,盛了一眼涼泉。
重塵纓心在乾涸里,傾身下去,吐舌捲走了淨水。
迷醉陷落的人猛一激靈,聲音再度脫軌。
不知第多少次被他拋上雲海頂端,又撲通一聲溺進深邃海底,次次都隔絕呼吸。
最後只能被人強行摜在跟前,脖頸後靠在肩膀,偏向耳側連連緩氣。
「怎麼又要離開......」
輕若柳絮,剛飄下來就飛走了。
宴玦知道這話很沒意思,只是出於一點故意放縱的任性,還是想說。
重塵纓哽了哽喉嚨,給他揉肚子的指尖也停了動作,手臂收攏,把人抱得更緊。頓了半晌,擠出來兩個字。
「抱歉。」
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不想離開宴玦,可又實在擔心戰爭爆發之後宴玦會出點什麼意外。聽從並完成雲流止的安排,快點結束戰爭,才能最大程度的幫助宴玦。
「不用跟我道歉,你有想做的事,我很高興。」宴玦看著他低垂的眼睛,伸手去摸他的臉,「為了兩族開戰的事?」
「你知道?」
「陛下同我講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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