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塵纓呼了口苦澀的氣,又開始驅趕:「你在我這待了太久,回去吧,玄甲衛該等急了。」
宴玦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尹清萊卻像約好了似地出現在院外,高聲呼喊:
「將軍!溫將軍請您去一趟軍營!」
「知道了。」宴玦回過頭應了一聲,接著又看向重塵纓,抿了抿嘴唇,試探性說道:
「我下午再......」
可沒等他說完再來看你,重塵纓便開口拒絕:「不用,下午我想睡會兒。」
宴玦喉頭滾動,眼神完全暗下來,接了一個幾乎聽不見的好。
見他神情恍惚,面色僵硬,尹清萊下意識就想上前安慰,但礙著還在重塵纓的院子附近,想搭上肩膀的胳膊又抽了回來。
重塵纓看見了他望向宴玦的眼神,也看得懂。
心疼、關切,還有不加掩飾的喜歡。
他對潛在的敵人一向很敏感。
宴玦周圍有很多人,更不缺人喜歡。
重塵纓斂著眼睛,放在之前武功還在的時候,按他的孤僻脾氣,誰敢對宴玦有什麼不正當的心思,眼球都能給剜出來。
可如今卻只能背後旁觀,暗地裡酸水橫流。
他聽宴玦提起過,尹清萊是東洲的世子,身份配得上;能讓宴玦產生改觀,從一個小小文職到要員,那說明本事也還過得去。
宴玦不喜歡廢物,喜歡有能力的人。
他的確該走了。
宴玦下午沒有再過來,第二天也沒有出現,後面幾天都沒有。
一切都在如他所願,宴玦在疏遠自己,在厭倦自己。
可當事實真是如此了,重塵纓又酸痛難忍,甚至直接牽連肺腑,血吐出來,染紅了大片前衣。
他把衣服換下來,讓小桐熟門熟路地處理好,近乎虛脫地躺回床上。每日昏睡的時間已經越來越長,手腳也越來越無力,他知道自己該走了。
現在他只差一個契機。
前線戰事吃緊,宴玦幾乎每天都在打仗,偶有一兩天空閒,便快馬回來找重塵纓,但他不敢出現在面前,只是斂去氣息,隱在暗處。
他知道重塵纓怕冷,便在還沒入冬的時候,就讓人送去上好的銀絲碳,門前也掛上厚厚的防風簾,確保寒涼不入室。
天氣越發冷冽,重塵纓很少出門,出門也是裹在厚厚的狐裘里,看著院前的雪堆發呆。
越發蒼白的臉浸沒在茂密毛絨,薄得像紙,好像風一吹就會飛走。宴玦心有擔憂,便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號他的脈,卻什麼問題也看不出來。
他也暗自找過小桐,依然是什麼都問不出,只能認為是天氣漸冷,情緒帶著食慾越發不佳,才導致得人日漸消瘦。
宴玦便想法設法地跟他弄來各地的特色吃食,他不奢求太多,只要能遠遠看上一眼,看見重塵纓還好好的,他就知足了。
這樣相安無事的日子又持續了將近兩月,直到北洲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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