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盯著去下口罩帽子的雲歸山，輕笑一聲，「好說好說，生意人嘛，最講究誠信了。」

他看著端著茶杯輕啜一口的年輕男人，忍不住又當面問：「真的，不再考慮考慮？」

雲歸山放下杯子，笑著搖了搖頭，「還是不了，我脾氣不大好，怕是會掃了您的興。小許不就挺好的，年輕有衝勁，還蠻活潑大方的。」

聽到雲歸山主動提起許蔚，周先生想起自己是因為什麼，才有了這次臨時聚會，點點頭不再提這事兒，隨口提點了兩句：「鄭叔脾氣比較擰，天才嘛，有些孤傲難相處再所難免，等會兒見到了，記得主動點。」

「多謝。」雲歸山其實平日裡面對不熟悉的人，真沒那麼多話可以聊，受人提點，真假先不提，他一句感謝之後，竟然有些詞窮，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去熬過剩下的二十多分鐘。

「不愛說話？」周先生真的對他感興趣，雲歸山一句話終結聊天后，竟然還能再次主動開口拋話。

「是有點，可能是平時在戲裡，把話說的差不多了，生活里就會話少一點，還請見諒。」話落，手機亮了，是陳天佑打來的。他抬起手機晃了晃，「您介不介意？」

「請便。」周先生抬手。

雲歸山便拿起手機出門，「餵？」

「怎麼樣了？見到人沒？」陳天佑雖然在陪著媳婦兒，可還是有些擔心雲歸山，忍了半天還是打電話來詢問。

「鄭導還沒來，那位周先生先到了。」雲歸山抬眼看著院裡的潺潺流水，在下方地勢低洼的位置，匯聚成了一汪淺池，幾尾紅白錦鯉，甩著尾巴在裡邊晃悠。

「只有周先生？」陳天佑心裡咯噔了一下，雖然那是包養了像許蔚那種明媚掛的主兒，可誰也保不齊這人會不會突然抽瘋轉性了，瞧上雲歸山這株蒼翠青竹的，「你……跟他保持點距離。」

「我知道。」

「你知道？！他對你做了什麼？嘖，不行！我還是得過去一趟，有什麼事情也可以替你擋一擋，緩衝一下矛盾。」陳天佑收到老婆理解的眼神，扶著膝蓋就打算起身，卻被雲歸山制止了。

「不用。你忘了我曾經的那些戰績了？」雲歸山摸著眼前的紅漆柱，「有什麼我不願意的，都能給他繞過去，你就放心吧，好不容易放個假，就在家好好陪陪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