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三個月,去了各大舞團得到的只有客氣和疏離,他是曾經最小的世界冠軍沒錯,但「曾經」二字已然說明一切,那些輝煌與榮耀成了過眼雲煙。
舞者就像穠春里盛開的花朵,有綻放也有凋零,會有獨樹一幟的那朵,可到了明年後居而上的小花壓過前者,其他都是它的陪襯,更不會有人記得去年綻放的風采。
無人觀賞的花落入泥土,只能成為滋養小花的養分,再無人問津。
殘酷,卻是現實。
雲亭出現在各個舞團時沒有避諱別人,也跟著負責人參觀了許多年輕後輩,從他們的目光中能看出對雲亭的認識和驚訝,可沒有一個人上前。
那些神色里有好奇和探究,卻再沒有仰慕和青睞。
雲亭終於明白自從遇見成譽與他相處之後,那份微妙的異樣,以及妥協和心軟是為什麼。
拋開成譽因為舞蹈和家裡人鬧翻的原因,他是唯一一個還用仰慕的目光注視雲亭的人。
好似雲亭依舊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世界冠軍。
好似沒有空寂的五年,雲亭是舞蹈界的衛冕之王。
他曾靠著自己被人高高捧起,可惜被現實重重摔落在地。
成譽不管其中發生什麼,他只知道自己等到了想等的人,與五年前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欽慕,仍然喜歡。
少年人的情感單純直白,犟著一根筋不撞南牆不回頭,哪怕是一條看不到的黑路也要堅持走到底。
「……」心臟傳來異樣,陌生的緊縮感另雲亭感到不適,他放下杯子,輕嘆一聲,「男子流什麼眼淚?」
成譽悶悶地說:「沒哭。」
雲亭被他強撐硬氣的樣子逗得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眼睛紅成兔子了。」
成譽把臉轉開,吸了口氣,梗著脖子說:「反正……反正你是簽了租賃合同的,也簽了編舞合同。不能趕我走,也不能食言。」
「……三個月後的比賽,沒有拿到如意名次,你再趕我走也不遲。」
雲亭問:「我什麼時候要趕你走了?」
成譽看向雲亭。
「我既答應了你的事情,肯定會做到,」雲亭給成譽一顆定心丸,「你不用想那麼多,做好本分就行。」
成譽黯淡的眼睛亮起些許,不確定地追問:「你真的不趕我走嗎?」
雲亭輕輕嗯一聲,「只限於這三個月。」
「那你會……」成譽斟酌用詞,小心翼翼看雲亭一眼,無辜可憐勁兒足足的,「討厭我嗎?」
他擰著手裡的毛巾,不安地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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