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年徐文彬也不知道。
現在,這五年的空檔即將被填滿。
「他總在下雪的時候發燒,」Steve說,「也不是每次雪他就發燒,是他下雪天總是待在雪地里,整天待在那裡。」
像是被重重從半空中扔到地上,梁聽敘瞳孔逐漸擴大,顫著、遲滯地望向Steve。
下雪。
為什麼下雪天要在雪地里待著。
心臟一陣鬱悶地疼,氣口被堵住,通不了氣。
指尖划過門框,刺耳得只有他自己聽得見。
他想起昨晚。昨晚。昨晚盛意是在看到窗外下雪後才哭的。
「得知你去世消息也是在冬至,他燒得很迷糊,跑去機場等你,他總是在等你,卻從來沒等到你。再見後你也從沒和他解釋過,」Steve語氣責備意味盡顯,「梁先生,你若只是想玩玩,就別折騰他了。」
他摔得滿眼昏花,心臟刺痛,鈍刀慢刮,刮落一層又一層皮,又刮磨他的肋骨,封住他的呼吸。
一年前冬至,他拖著殘破的身體去過曼徹斯頓,運氣很好,在機場就見到了盛意。
面頰通紅,眼神懸浮。
他想過去,他不想看到盛意魂不守舍的模樣,卻被導師拉住,「是你一直想找的人嗎?你這個樣子可能不適合見面,我會去取得他的聯繫方式,等你好了再來找他,好嗎?」
透明玻璃窗倒映出梁聽敘的模樣,疲倦的、破敗的,渾身包紮著層層繃帶,他收回視線,輕輕點頭。
又給盛意留下來一張照片,藏在備忘錄里,後來翻出來看了好多遍。
導師去幫他要了號碼,但那個號碼是個空號,是他從前用的號碼。
後來再來,他沒能找到盛意。
Steve朝他舉了舉手裡的啤酒杯,作勢和他乾杯:「我會問他是否願意和我一起離開。」
繼而哼著小調踱步走了。
嘴裡含著的糖是檸檬味的,甜味夾雜著酸味滲進舌尖,梁聽敘將糖果抽出,抽離一瞬間磕碰到齒列,發出清脆響聲。
他想起三年前。
他去醫院看望梁秋,北海道下雪了,窗外全是雪,眼際一片白。
梁秋開著飯盒,發出塑料摩擦的悶響,招呼他也來吃飯。
梁聽敘聲音悶悶:「你先吃。」
身後拆盒蓋的聲音停止了。
梁秋低聲喊他:「聽敘。」
他應了聲。
梁秋又說:「下去看看吧,看看雪。」
他只收回視線,說不用,吃飯吧。
「去吧,」梁秋推了推他,替他揉搓眼尾,溫聲道,「代姐姐也一塊看看。」
他沒從五年前的下雪天走出來,盛意更沒有。
十點多了,還飄著細雪。
路上車反而多起來,多是加班到現在的人,整座城市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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