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在舒消化著這些消息:「辛鳴算是回來探路的?」
「他爹生得多,他又不服管,家裡生意哪兒輪得上他。不瞞你說,我第一次遇見他,就撞見他被那種路邊上扮慘騙錢的小姑娘坑,小姑娘騙完跑了,他也不氣,蹲馬路牙子邊一口口吃醬瓜,我覺得這兄弟挺有意思,問他怎麼不追,他說他那天生日,人小姑娘給他唱了首歌,他覺得兩百歐挺值的。」
「結果你猜怎麼著,半年後我倆好得能穿一條褲子,」裴庭也好笑,「他說聖誕節才是他生日。」
晏在舒也笑。
「你說他不著調吧,但人家電影方面確實靠譜,審美確實獨到,是各個電影節的常駐評選人,」裴庭咬著煙,「你知道行內有專門負責電影宣發的公司嗎,電影節開始前就開始天天逮著這些評選人,該送電影周邊送電影周邊,該請吃飯請吃飯,都已經成套體系了,你別拿勁兒知道吧,別犯你們那種沒遭過社會毒打的牛勁兒,奧靈冬日電影節雖然不是內推機制,但有個人能帶你進場,你才有上鬥獸台的資格。」
晏在舒點一下腦袋:「知道,再考慮考慮。」
裴庭那邊打電話給司機,晏在舒看著他的側臉,目光從他手背移到他貼耳的手機上,這會兒,腦子才跟著想起談事期間震過兩次的手機,後知後覺翻出來,滑屏。
兩條未讀消息明晃晃亮在屏幕上,從晏在舒眼底那層光膜里映出來。
指腹開始發燙。
點擊屏幕的速度和力道都變了,她連消息都沒看全,迅速切到通訊界面,噼里啪啦按了一串數字,而後把手機擱耳朵邊,在電話撥通前,指甲無意識地扣住了指腹。
一道嘟聲後,那邊就接了,聽筒里安安靜靜,只有一道緩慢低沉的呼吸,晏在舒很久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了,孟揭留給她的最後一條消息是在上周末,一句簡簡單單的話,【我要進實驗室了,全封閉,5-7天,出來聯繫你。】
晏在舒沒回他那句話,但她在聊天框裡發了一串圖,有花房裡蔫掉的薔薇,有一本俄文手作的封面,有她隨手畫的一幅畫,有她連續兩周滿滿當當的健身閉環,還有幾句不冷不熱的話,要麼嫌他家居審美單調,要麼說那天去看的ali wong特別好,零零散散的,沒有規律,有的在午夜,有的在清晨,有的在天黑前的藍調時刻,好像都是隨手那麼一發。
時隔近一周,這些零散的片段才被兩條來自對方的消息頂上去。
一條在一小時前:【我落地了。】
另一條是十分鍾前:【定位給我。】
一想到這個消失一周的人,此時此刻,可能就在一個小時車程範圍的某個地方,指腹上的溫度就開始往胸口燒,伴隨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燥。
「你到哪兒了?」一個深呼吸後,晏在舒先問,可沒等他答,晏在舒抬手腕看了眼時間,「回過家了嗎?孟爺爺今天出院。」
「回過,」孟揭周遭沒有雜音,像在某個相對封閉的空間里,「你還在萬源?」
晏在舒錯愕:「你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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