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起身太猛導致站立不穩,手臂被扶了一下,而這一扶,就更像冰天雪地里待習慣的人突然感覺到一點點微末的溫度,你看,暖也暖不了人,平白無故讓那塊皮膚冒起一點點刺癢鈍痛。
他倆現在的處境就是這樣,任何關心都是多餘,起的都是反向作用。
「我本來就不想談啊!」
晏在舒乾乾脆脆地甩開他,身體又再一晃,坐了回去,酒勁兒沖腦,一揮手把濕毛巾往他身上砸。
「各取所需之後,再好聚好散不行嗎,不想談的時候你非要拉我下水,拉我下水了又在怪我不愛,是不是都我錯啊?現在呢,你報復得很高興是不是!你在我這受的冷落受的委屈,我都還你了,我們兩清了啊!」
眼淚終於開始掉,無聲地掉,她垂著頭,在模糊的視線里,只看到線衣下擺洇開的一點點灰色斑痕,心態整個崩潰,喉嚨也徹底啞掉。
孟揭這時候才有動作,先前的浮躁早沒了,在她眼睛開始紅的時候就沒了。
沒見過她哭。
起碼長大之後沒見過。
他用手背揩掉她臉上的淚,晏在舒別開腦袋,他又用指頭去撫,晏在舒乾脆抓住他手腕,「你別再招我行不行。」
聲音很啞,酒勁兒也很明顯。
「明天再說,明早我去找你,一樁一樁盤清楚,你打定主意不要我,我也認,」孟揭頓一下,「別哭了。」
他這一整晚,都比晏在舒要冷靜,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知道這是一場豪賭,賭上他的自尊,在接連被甩三次之後,在明知她已經展開第二段戀情之後,再向她討一個已經過期的罪名。
有必要嗎?
他問過自己。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他真的愛晏在舒,愛到被甩三次,自我調解兩個月,一照面仍然忍不住招她,他甚至隱隱覺得,就算她跟辛鳴還沒結束,他也不是不能把他倆攪黃了。
這麼想著,他也這麼說了。
「我不想分。」
穩穩噹噹一句話,乘著風遞進耳朵里,晏在舒因為酒意而反應遲緩,剛剛的情緒爆炸與崩潰耗掉了她太多力氣,這會兒慢騰騰地抬頭,眼神很茫然。
「我知道你現在情緒不好,不一定聽得進去我的話,但我還是要跟你明明白白把話撂了,晏在舒,我自始至終只想跟你在一起,自始至終也只有你一個,剛剛在酒局上你喝那杯酒的意思我懂,但我還是不想撒手,你懂了沒?」
話里的信息點太多,晏在舒反應慢半拍,三四秒後,眼淚被擦乾都沒察覺,很輕地問出一句:「只有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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