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嘆了口氣。

她輕輕的拍著女兒的背，小聲哼著曲，不一會秦兮兮就哭累了，睡著了。

這種日子還能維持多久呢？

秦姝不願去想，也不敢去想。

秦啟軒同樣能聽到兮兮的心聲，此時他的難過不比兮兮少半分。

只是孩子能夠通過哭泣發泄自己的情緒，大人卻不能。

大人只能把難過放在心裡，默默的消化，避免傷到自己所愛，所念的人。

這是秦啟軒第一次體會到成為大人的無奈。

「娘親……」

剩下的話他沒說出口。但秦姝看著他糾結的樣子，已然懂了他的意思。

「啟軒，娘知道你要說什麼。」

秦姝變得很平靜。

「娘的心裡有數。知道周易陽給我下毒的那天，我就請大夫來看過了。」

「那大夫怎麼說？」

秦啟軒忽然有些不想知道答案。

秦姝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我委託齊大夫幫我尋他的師傅，或者是江湖上一些有名的大夫。這些日子來的人也不少，沒有一個有辦法的。」

「其實娘也已經料到這個結局了，我和他夫妻多少年，他就給我下了多少年的毒。如今毒素已深，根治起來實在有些難度。」

秦啟軒氣紅了眼，天底下怎麼會有如此惡毒的男人！

這個男人還是他曾經仰慕的父親！

真是令人噁心極了。

他想也不想的就想衝出去，和那畜生理論一番，豁上命也要為母親要出來解藥！

秦姝趕緊把他攔下。

「且不說周易陽既然存心要我死，手上未必會有毒的解藥。」

「你二人畢竟是父子，這種事情傳出去對你的前途肯定會有影響。」

「如果連你都保不住秦家了，你的弟弟妹妹們怎麼辦呢？」

其實她沒有想給兒子這麼大的壓力，但秦啟軒此時什麼也聽不進去，只能用弟弟妹妹們來勸住他了。

果然，秦啟軒聽完，頹唐的低下頭，再沒有剛剛衝動的勁頭了。

可他不甘心，緊緊的攥住拳頭，流下了兩行清淚。

「周易陽不會好過的。等你外祖父他們來了，我就和他和離。在這之前，我會將你們每個人都安排好的。」

秦啟軒不願意聽秦姝用這種交代後事的語氣同他說話。

可他又不得不承認，秦姝近日來又是敲打家僕，又是請前任家主歸家，還暗裡吩咐府中老人多多照看他們，他們每個人的貼身丫鬟小廝也都經過考察只留下了最信任的那幾個。

秦姝確確實實是在用她的方式，安排自己走後的日子了。

秦啟軒走的時候，氣氛很沉悶。

即便過了一日，秦兮兮醒來的時候，娘親同樣也保持著沉默。

她知道娘親是捨不得他們，她也捨不得娘親啊！

可恨她雖然知曉書中劇情，卻沒有辦法救她最親愛的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