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薛简和李璟这两位年轻的主考进来,大多数仕子仍旧埋着头奋笔疾书,少数人抬起头瞄了一眼,便又漠不关心地低下去。
只有极少数人,原本就因为紧张,写不出什么来,一看两位主考进来,更是暗暗露出怨恨的目光……
这类人,往往是提前疏通关节,却在春闱前发现自己原本疏通的关节突然被人给堵上了的,本就没有几分本事,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一圈极有威严的巡视下来,原本不太老实的,现在也基本都老实了。
李璟更是有闲心,还逐一瞧了瞧仕子们的文章。
走出考舍,李璟终于可以评头论足几句……
他微微摇了摇头,负着手道“今年的试题与往年颇有不同……从前,多是国子监祭酒和监博士定的,多是从经籍中挑出几句话考,不仅晦涩异常,还容易断章取义。”
“可今年……我方才瞧了,一共五篇策论,藩镇、平戎、举贤、变法、以夷制夷。”
薛简轻轻点头“听说是国子监高祭酒选了几句经籍里的话作试题,皇上看了不满意,这才定了这五个题。”
“要我看,这样才好。”
四下无人,李璟也显现出了真性情“从前科考,总是死气沉沉,策论之类的一句不问,反倒总是问一些什么狗屁不通的话。”
“你说,‘君夫人阳货欲’,这样一句话,能考些什么?”
薛简也若有所思地点着头“你如此一说,倒的确是这么一回事,所幸皇上如今改考了策论,若一味地考那些死东西,长久下去,国家自然也会不知变通,朝野上下死气沉沉一片,官员只醉心于钻营之术,则国家危矣。”
“这便是了,”李璟很是潇洒地一展袍袖,“我最看不过眼的便是朝中一些老臣,仗着他们那些混过来的资历,胡作非为不说,还将百姓视如粪土,好像百姓生来便是让人糟践的一般。”
薛简轻叹一声“所幸新帝登基后,这样的人收敛了许多,他们也该知道,换了新君,这朝堂……再不是他们可作威作福的地方了。”
李璟脸上显见是激动起来,从前他想说这些话,总是被忠肃侯给按住,如今挡着薛简的面,想不到,这位从前相交甚少的公子,竟然和他有一样的见解。
“是这个道理不错!要依我的意思,这些人,就该一个个罢了官才好,要不然也是尸位素餐地耗在那里,还不如早早死了腾出位置来给新一批的官员。”
“这又太急了些……”
相比起李璟,薛简倒温和了许多。
再加上他又是从前在薛宰辅教导下成长起来的,于朝政上的许多看法,他反而更为成熟。
更是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有些事情太急了,还会适得其反。
前朝有一位废帝,便是因为做什么事情都太急,劳民伤财,尽做些伤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
修水渠、征鬼方、改科举,不到二十年,便耗得民间怨声载道。
否则,慕容氏也不会那么轻松便夺得江山。
谈笑间,一名侍卫突然急匆匆地跑来,一脸焦急地道“禀二位大人,贡院门前,有人手持文章闯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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