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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佩玉認命守在床側,聽著溫心綿長的呼吸聲,竟也漸漸有了困意。

醒來時,已日落西山,廊下的燈籠透過窗欞斑駁的灑進臥房,房中一片朦朧,兩人的呼吸聲極淺,祝佩抬頭看著榻上之人,溫心已不知醒來多久,此刻正一動一動的盯著她。

星眸冰冷,帶著徹骨的寒意。開口又是陰陽怪氣:「難得見到妻主如此柔情耐心的一面,也難怪春柳郎君朝思暮想,思之如狂。」

祝佩玉:「……」

她就知道!

過河拆橋的狼崽子!

祝佩玉心中憤憤,本想起身離去,但雙腿發麻,最後只是抽回了手,懶懶依靠在椅背上。並對門外喊了一聲。

正在門外打瞌睡的白小驚的一跳,回神顛顛的跑去了廚房。

不多時,臥房燭火亮了,吃食也備好了,溫心先喝下一大碗的薑茶水,散去了體內的寒意,又慢條斯理的喝下一碗肉粥。

他起身梳洗,又換了乾爽的衣服,從屏風後頭走出時,瞥見祝佩玉一臉生無可戀的坐在那裡發呆,心情沒來由的大好。

小腹依舊隱隱作痛,卻不再是難捱的程度,睡了一下午,難免有些精神,於是又尋了一套乾淨的褥單出來,正要著手整理,祝佩玉突然起身奪下,一言未發,埋頭整理起凌亂的床鋪。

動作熟練而又認真,甚至還有些較勁,非要捋順平整才要作罷。

祝家雖是破落戶,可迎娶溫心前,家中也是有粗實奴僕照應,這些瑣事原用不著祝佩玉做,成婚後,溫家奴僕照應的只會更加面面俱到。

所以直至床面煥然一新,溫心還愣在那裡。

然而更讓溫心詫異的是,祝佩玉竟說:「你歇著吧。我去洗。」說著,就將換下來的被單一股腦抱起,甚至還不忘繞道屏風後把他剛剛換下來的寢衣一併帶走。

溫心沒來由的臉一紅:「你……」

祝佩玉停下看他:「還有要洗的?」

溫心怔了怔,搖頭。

祝佩玉應了好,大步跨出了房門。

翌日,溫心看著掛滿後院的衣物問白小:「這些真是她洗的?」

白小啃著饅頭點頭:「夫郎,你已經問過五遍了。真是妻主洗的,我要幫忙她還不讓,她還說干不出虐待童工的事。」

雖然白小也不知道童工是什麼意思,但大抵知道是在說她。

幸而自己是個女人,否則她要擔心妻主有納自己為通房之嫌了。

溫心同樣滿肚子腹誹,往常祝佩玉裝模作樣最多三天就忍不住暴露本性。可算算時間,這次一個多月了,更離譜的是,她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親自清洗衣物?這放在往常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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