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道士：「小滿大師？」

也不知是不是余大師事先在其他道士面前吹過，幾位大師面面相覷，果真沒再發出異議。年輕道士的表情就更震驚了，看著本來站在自己身邊的小孩被自己的師伯師叔們客客氣氣地請了過去，半天回不過神來。

他看看喬滿，再看看留在原地的路見星，悄悄蹭過去，問：「這位道友，你們是哪個道觀出來的……」

路見星沉默了一下：「……我不是道士。」

年輕道士小心翼翼：「那你是……」

路見星鎮定地說：「我是他的助理。」

年輕道士再看看被請到陳觀主床邊的小孩，不由得肅然起敬。

不知道是哪個道觀的神童，竟然還配助理？他師父出去做法事的時候，也就只有他一個助手呢！

余大師把人請到床邊，並指著招魂鈴道：「先前，我們都是用招魂鈴招魂，只是今日不知為何卻派不上用場。失魂越久，就越是危險，小滿大師，你可有其他方法？」

喬滿沒立刻回答，而是趴在床沿邊，踮起腳去看陳觀主。

陳觀主是個老人家，頭髮鬍子都白了，看上去和他師父差不多年紀，此刻雙目緊閉，面容安詳，像是睡著了。但是，在場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他的身體裡空無魂魄，因失魂太久，雙手已經變得微微僵硬。

喬滿想了想：「我要紙筆，還有剪刀。」

這裡是道觀，最不缺的就是符紙硃砂，馬上有人給他取了這三樣來。

喬滿先拿起剪刀，在紙上剪出一個小人的形狀。他的手太小，動作笨拙，剪出來的小紙人腦袋扁扁，兩條腿一條長一條短，只能勉強有個人形。剪好後，他提筆蘸了蘸硃砂，往紙人身上開始畫符，不用沐浴焚香，不用做任何準備，筆尖行雲流水，眾位道士還沒反應過來，他手下的符籙就已經成型。

最後一筆畫完，符紙上的硃砂若有一層流光閃過，道士們齊齊睜大了眼睛。

「這……」

這麼簡單就成功了？

這麼輕鬆就畫完了？

除了早就看過喬滿畫符的余大師，在場所有道士倒吸一口涼氣，欲言又止。

畫好後，喬滿放下毛筆，鬆開手，薄薄一張紙片的小人落到地上，穩穩地立住了。

小紙人扭了扭脖子，活動了一下手腳，竟是短暫地活了過來。

「去找這個爺爺的魂魄。」喬滿指著陳觀主說：「把他帶回來。」

小紙人跳到陳觀主的床上，扁扁的腦袋湊近陳觀主仔細觀察了一番，像是將他的模樣深深記在腦海之中，然後點點頭，從床上跳下去，深一腳淺一腳地跑了出去。

看著小紙人一瘸一拐地跑出去，諸位道長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