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滿費力地伸出小手,把自己從他的懷抱里拔出來,感受到懷裡小孩的離開,路見星在睡夢中收緊手臂,拔到一半,喬滿泄力地一攤,放棄了。

大年初二,宜賴床。

沒有公雞的打鳴聲，也沒有工作日叫人起床的鬧鐘，喬滿數窗外飛過去的小鳥數到第十八隻，路見星才睜開睏倦的眼皮。他看見自己家的小孩對著窗簾底下偶爾飛過去的影子猛瞧,小腳愉悅地晃來晃去。

喬滿給他說自己的新發現：「星星，我們家外面好像有鳥窩！」

「鳥窩？」

「沒錯！早上有好多鳥停在外面啊。」

「是嗎？」

路見星掀開被子起床,他拉開窗簾，正好有一道深色的影子從眼前一閃而過，抬眼只看到羽毛划過湛藍天空，鳥兒已經振翅遠走。

明媚的日光穿過剔透的玻璃照進來，今天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有沒有？」旁邊鑽出一個毛絨絨的腦袋，喬滿踮著腳，扒著窗台努力往外看，奈何高度有限，視角只看得見一點遠處凸起的高樓。

路見星飛快掃了一眼窗外，樓體外觀的設計一目了然，如果有多出來的東西，一眼就能發現。

「什麼也沒有。」他說。

「真的嗎？」喬滿也沒有失望，喜滋滋地說：「那就是小鳥特別喜歡停在我們家，嘿嘿。」

路見星在廚房煎蛋的時候，他就趴在廚房門口，小嘴叭叭叭：「以前我和師父住在山上，山上好多好多鳥啊，它們好喜歡來我們的地里偷吃，有一次，它們把我和師父剛種下去的菜都偷吃光啦！」

那些鳥兒很狡猾，它們會用尖喙挑出泥土裡的種子，把小滿辛辛苦苦播種下去的種子都挑了出來，每天勤勤懇懇澆灌出了一地野草。

喬滿憤怒地握緊拳頭：「然後……我就偷了它們的蛋！」

路見星把煎好的雞蛋盛到兩個盤子裡，又往鍋中放入幾根肉腸，隨口接道：「蛋？」

「嗯！」喬滿點頭，晶瑩的口水在嘴角若隱若現：「它們的蛋好好吃啊。」

路見星回頭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感覺你好像不只是為了報復呢。

路見星將做好的早餐端出去，喬滿已經噠噠跑在前頭，率先在餐桌前坐好。

兩人一起享用了姍姍來遲的早餐，也待在一起度過了整個新年假期。他們誰都沒有親戚，也沒有工作打擾，大把大把的時間和對方兩個人待在一起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