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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
“很少。”
陈贺脸上跟蒙上一层黑云似的,只不过他转念一想,还是作罢:“好好好,不关门就算了,那我求你一件事,你在门口守着。”
他本来以为帮忙迁居的人来得会晚,看翠微那笃定的样子,还有往日青居院中的破落景象,陈贺心中便有几分猜测,也许是真的没什么东西可搬走。
故而她们过来的速度才很快,那他干脆抓紧时间。
翠微点头应下,“陈大人要同殿下说什么?”
“没什么,很快就说完了。”陈贺搪塞一句,便又狗腿地笑着,细长一道的眼睛顿时裂开笑纹,他走到楚照身边,“二殿下请跟我过来一趟。”
楚照点头,含混不清地答了一句“嗯”。
这当然是关键时刻,在所有人的面前,保持深沉内敛的大佬形象。
像在陈贺这种为利益所驱使的人面前,楚照更要作出姿态来。
陈贺一边殷勤引路,一边拉着楚照说些闲话家常,想要拉近他和楚照的关系。
他走得熟门熟路,楚照心中汗颜,不愧是和男主狼狈为奸的内奸,这在柏堂里面走得这么轻松,仿佛回家一般。
看起来,陈贺和楚沧的渊源颇深,至少私底下也没有少联络。
二人路过庭中的时候,楚照看见一株合抱粗的大树,虬枝盘曲,直矗云霄,枝头覆满了沉甸甸的厚雪,这树大概有些年头了。
柏堂里的回廊并不像青居院中闲置废弃,光是跟着走动时粗粗看一眼,便能轻易感受到有人常常来过的痕迹。
所见之物都未曾落过灰,毕竟楚沧也刚刚死去不久。
陈贺闲话家常之后,又听楚照时不时的“嗯”一声,便以为拉近了关系,索性开始切入正题:“还是陈某以前有眼不识泰山啊......大殿下死的时候,没能及时过来。”
楚照微微颔首,一字一顿刻意压低声音,“无妨,趁现在也不晚。”
陈贺眼睛里面霎时闪过一丝隐晦不明的暗芒,心刚刚绷紧却又松弛了下来。
他故作爽朗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不敢这么说,不敢这么说,那还是二殿下大人有大量啊。”
陈贺现在甚至不敢说楚沧的好话,索性直接夸楚照就是。
这两兄弟到底什么感情呢?他觉得大概是不好的。皇家子孙,利益相关怎么会有纯粹的感情?从楚沧死后,楚照的举动也能观之一二了。
虽然柏堂同长年殿中间要费些周章才能抵达,但是架不住这两个地方就是离得近呀!
楚照听着陈贺的夸赞,皮笑肉不笑,甚至觉得自己喉间炙热更甚上一层。
二人在廊下行走了有一段时间,弯弯绕绕终于走了出去。
看到眼前景象楚照微微一愣,原来过了这回廊便走到后院,雪帘从屋檐倾泻而下,不远处的枝桠上粉白花苞星点,冬梅于屹立风雪之中。
不愧是男主原来的地方,大家都是质子,就他连树都多了几株。楚照不禁腹诽,脸上露出轻蔑笑意。
走到目的地,陈贺这才反应过来,他回过头来,就看见楚照脸上轻蔑笑意,他瞳孔微缩,旋即紧了紧喉咙,又笑道:“殿下以前可是来过这里?”
楚照没来过,她也不知道原身来过没有,书里面没说。
不过她还是要装。
“来过。”
陈贺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面的虚汗,他疑心怎么和楚照相处就这么难受,以往和楚沧说话,二人还勉强称得上一句平等关系。
而楚沧这个弟弟,寡言少语不怒自威,还有些让他胆寒的举动,让他压抑得颇深。
“哈哈哈,二殿下当然来过,毕竟我都来过几次。”陈贺打着哈哈。
楚照不动声色,回廊尽头摆设了一张玉石棋盘,前后则是立了两处石凳,周围则有翠绿修竹点缀。
有花有树,有竹有棋。
这披皮在大女主小说的大男主过得真挺滋润,楚照咋舌。
不过她心中莫名生出一股爽意:他死了,这些东西不就是她的了吗?
楚照觉得还是要切入正题的好,不过陈贺既然说有要事相告,想必是京城医师的事情。
她觉得率先开口较为吃亏,索性状似随意地走到棋盘旁边,安然落座,并示意陈贺坐到自己的对面来。
陈贺果然屁颠屁颠地就坐了下来,廊檐之外尽是风雪声音,自然没有别人。
他看着楚照有模有样地摆弄着桌上的棋子。
黑子,白子......
一盘未下完的残局,楚照正在按照陈贺看不懂的方式摆弄。
他吞咽了一口唾沫,喉咙间一阵干涩的感觉涌过。
他怎么就看不懂楚照在做什么?陈贺突然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学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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