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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照恭恭敬敬地接过绢帕,然后以一种极不正常的近距离为她擦拭唇角余留的晶莹。
说是不正常,因为楚照的头歪得有些过分,歪到她的耳垂边上去了。
果然是有话要说。
“明明都在说凌虐我的事情,怎么殿下还独独记挂想你的事情了?”她嬉笑,忽而又放慢了语调,又带几分勾人的意思,“刚刚殿下不说,非要之后才说,这是不是,用完我就扔?”
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楚照今日如此涎皮赖脸?
这话烧得空气都灼热起来,遑论卫云舟的脸呢?
脸上晕出绯色,她侧过头,二人距离又是极近,唇息交织。
楚照还带了一抹不着调的笑。
的确,这么多日,她从来没有这么胆大妄为过。该说的说了,该做的也做了,之后还能怎么样呢?
只不过她低估了卫云舟,也高估了自己,毕竟她还有一个命门。
她原本以为卫云舟会因此彻底噤声,然后转移话题,哪知道她忽而又勾唇而笑。
“是吗?本宫用过了?”她微笑,声声轻慢,“就是刚刚那种程度么?驸马今夜如是来了长年宫,这才叫作‘用过’吧。”
眼底流冰霎时融化,和斜照进来的日光交错,她们被笼在晦明交织的光晕中。
……
楚照失声,她又开始后悔了。
嗯,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回旋镖,刀刀致命。
刚刚跪得铿锵有力的膝盖,如今轻飘得很,楚照站起来,她马上就可以遁走。
然而招惹之后,便是在劫难逃。
卫云舟按下她的手,稍稍用力,将她锢在原地:“怎么?驸马又要走了?刚刚说的什么,要不要本宫再重复一遍?嗯?”
的确,卫云舟的力度并不大,楚照自然可以强行挣脱,但若真是这样,她最好现在就选好自己死的方式。
“要不要考虑本宫的建议?”反客为主的猎人,如今眼底漾着细碎的光,笑意深深,“本宫还不知道,和驸马怎么过了。”
再也不发癫了。这是楚照对自己最后的警告。
以为自己巧舌如簧,但最怕深究。一旦遇到,便只能无语凝噎,然后转为立刻滑跪。
她步伐一凝,只能艰难地转身回来:“那,那还是算了吧?”
一来,她的确不能去长年宫,她还没有完全建设好掉马的心理;二来,这千秋宴日子越来越近,那一园的芍药,还要等她日日相候……
总之,楚照不能去。
“嘁。”卫云舟转过头来,目光落在铜镜之中,又是了然的声音。
次次都这样,她开始觉得有点无聊。
这嘁声,楚照听得心中咯噔一下,但是她自然不能现在拔腿就跑。
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她总归是逃不了婚的。
思及此,她便硬着头皮道:“殿下,我们还是……说些别的吧?”
“当然可以说些别的啦,”卫云舟的声音显得极其轻巧,“嗯,这样就算你蒙混过关了?”
楚照:……
倘若真是蒙混过关,您也不必再提一次。她汗颜。
俯首而下,看见她散乱的青丝,楚照忽然心中念动。
她又开始大献殷勤,靠在卫云舟身后,用手抚住墨发,尽量让声音变得温婉可人:“我看殿下头发乱了,是怎么了?您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事情来的?”
反应真快,一下子就问两个问题。
还给自己找个事情做。
卫云舟扬唇,伸出手来拢了头发:“等你过来梳啊。”
“倘我没来呢?”嘴巴比反应快,楚照脱口而出之后,便觉后悔。
她不该继续招惹的。
铜镜中的花容娇靥,出现片刻惊诧:“不来?”
不是“不来”,是“敢不来”。
好想逃。楚照噤声,开始装傻充愣,缓声道,“我这就帮殿下束发。”
她伸手去拿镜前的木梳。
卫云舟还没忘记楚照的第二个问题:“本宫还没问驸马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怎么驸马就先问起来了?”
楚照:……
不说就不说,能不能不要这么步步紧逼。
颤抖的手指缓缓绕过柔顺的青丝,楚照另一只手执梳,依然抖如筛糠。
“您不说就算了。”这回该轮到她置气了,毕竟没道理,还是先佯怒一下。
卫云舟终于被楚照逗得展颜而笑,“我不告诉你我来做什么,你生气了?”
“岂敢,臣怎么敢生殿下的气。”楚照声音拖得长,长音里面都是无理的抱怨。
虽然今日是她招惹在先,但是卫云舟这么做,硬逼她就范去长年宫、要她梳头、直白发问,本来就是不对。
卫云舟笑得欲颤,楚照捻起一缕发丝,都能感觉到她的抖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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