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眼矇矓中，她回望對面的空間，眼中卻不是關上的房門，而是一片無邊的黑暗，唯獨發光的是周也與船艙甲板處的司命。

片刻後她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急忙在櫥櫃裡拿出自己記錄的經典翻找，終於在密集的芝麻字裡面找到一行想要的。

-在吾主沒落的時代，祂並不會選擇皮囊，而是會與信徒依存，往往這個時候吾主會失去辨別能力，遭遇卑劣信徒的欺騙。

-這些偽信徒擁有好看的外表，天生擅長花言巧語，很少有人能夠將他們與真正的信徒辨別，但有一個好辦法，可以區分他們。

「偽信徒喜愛獨占吾主的寵愛。」

「而真正的信徒不索取，只給予。」

將經典上寫的句子複述幾遍，路易莎原本帶淚的臉上逐漸露出微笑，她將由於剛剛用力，已經捏得有些變形的小蛋糕重新捧回眼前。

「他受到神明大人的寵愛，卻懂得分享，他一定是真正的信徒。」

這樣安慰自己後，路易莎小口小口地將還連著烘焙紙的蛋糕吃進了嘴裡。

「真甜吶...」她很快想到明天中午也能遇見對方，臉上的笑意更加濃郁，浮現出梨渦。

她決定一鼓作氣，到時候趁著主祭外出，一定要問到這位好信徒的名字。

第21章 船（4）

甲板上，黑袍眾人的眼光齊聚在司命身上，但他依舊不為所動，只是冷眼看著那乾枯男子的污染越發嚴重，甚至逐漸跪伏在地。

被稱為主祭的存在身上的異變從腦袋起，逐漸向下延伸，原本還算正常的脊背在短短几秒內就如同被折斷一般左右扭曲如同蠕蟲。

幾人看向司命的恭敬與期待逐漸變成了恐懼，其中一人想要說些什麼，但在視線觸及司命身上後就如同觸電般收回。

他怎麼忘記了...自己信仰的神明從來不是什麼仁慈善良的存在。

在大大小小的協會聯合，將神最活躍的時代推翻後，還能擁有信徒的這一位是最初的惡，曾公開表示「喜愛戰爭中人們的悲痛哭聲。」

就連傳播污染的異獸也是神的造物啊。

「神...吾主...」脊柱將要徹底摺疊，已經看不出人形態的主祭伸出手，似乎想要觸碰一下司命的鞋尖。

「滾開。」司命說出與他們見面後的第一句話。

那主祭意外的順從，他用已經扭曲的臉輕輕點頭，從喉嚨發出伴隨著咕嚕聲音的話語：「是我太激動，一時沒有控制住污染，能與您交流就已經...」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竟然感覺到眼前神明大人的神力竟然在逸散，眼睛奇異地睜大。

感知到能量正順著他前幾日輸出能量用的手緩緩外滲，周也掃視甲板一眼，那幾名黑袍人依舊老實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