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寧願等事發之後,再親口說出。
天剛黑不久,還不到睡覺的時候,只是季則聲生氣,早早就上了床,謝輕逢沉默著梳洗完畢,慢慢來到床邊。
季則聲側身向里,還給他留了一大片位置,生怕他不上來睡,謝輕逢心下又一陣柔軟,借著房內暖光,將人翻過來:「怎麼,生氣了?」
倒是沒哭,只是皺著眉頭閉著眼,一看就是裝睡等人來哄,要是謝輕逢敢不理他,那今晚睡覺就得睜一隻眼。
季則聲睫毛抖了抖,才慢慢睜開眼睛:「你給我買板栗,說只喜歡我一個,是不是都在敷衍我?」
謝輕逢道:「真要敷衍,我就不會理你。」
季則聲又不說話了。
謝輕逢看著他低垂的眼,慢慢俯下身,吻上額頭,再慢慢向下,吻過眉眼,鼻樑,再到嘴唇。
「季則聲,我敷衍過的人不少,但獨獨沒有敷衍過你,」他捏著季則聲的下巴,粗|暴地吻下來,如同臨世的風雷,又像海上的暴雨。
謝輕逢雖然嘴上輕浮,但從沒有這樣過,季則聲被他親得頭腦發懵,只覺得嘴唇都在發痛,下意識反抗,等這一吻結束,被子和枕頭都錯了位,謝輕逢下唇已經出了血,季則聲呆呆的看著他,說不出話。
謝輕逢舔了舔血跡,絲毫不在意,他拉著季則聲手,撫上剛結痂不久的心口:「摸到了嗎,想不想要?」
手掌下,是熱情鼓動的心臟,撲通撲通,十分有力。
季則聲不知道他這麼說是暗示還是明示,只跟著點點頭:「……想要。」
謝輕逢又親了親他:「這是一顆惡人的心,如果你喜歡,我就挖出來送你,要是你討厭,我也挖出來送你。」
可能送心的前提,是這顆心還活著,這個人還活著。
他用盡了畢生耐心,溫聲道:「再等師兄三個月,好不好?」
三個月後,無論你對我戀戀不忘,還是對我恨之入骨,我都捧心站在你面前,絕不反抗。
他說的太誠懇,也太溫柔,季則聲不得不動容,不得不相信,他好像猜到了謝輕逢的未竟之言,又好像沒猜到,最後只能道:「我只等你三個月。」
要是三個月不回來,他就算翻遍整個修真界,也要把謝輕逢抓回來。
他們各懷心事,同床異夢,就算謝輕逢嘴上不說,但季則聲還是能感覺到師兄目光越來越冷淡,越來越堅定,像是做了孤注一擲的決定。
執事長老死後的第五天,七弦宗上下戒嚴。難得是個大晴天,朗月高懸,卻越發冷得刺骨,再過十天就是除夕夜,而再過兩天,謝輕逢就要離開七弦宗。
三更時分,榻上之人陡然睜眼,雙目清明,無半點倦色,側目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季則聲,謝輕逢起床披上衣服,又下了一道隔音障,才佩上銀鞭和禁鋒劍,提步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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