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理,曲鳴山作惡多端罪有應得;可於情曲鳴山一直疼她寵她,把她當做掌上明珠,而如今高座上二人是她的殺父仇人,她屈膝懇求已是極限,想笑一笑都是勉強。
四人心知肚明,故而殿中陷入沉默,薛逸清一雙眼睛來來回回,最後還是謝輕逢說話了:「好了我們也累了,若你們要下峰,自有人相送,若想留在藏鏡宮作客,那也歡迎。」
話畢對季則聲道:「宮主,我們走吧。」
季則聲聽出他的言外之意,起身跟謝輕逢走了,眼見著二人背影要消失在遠處,立場不同,很可能此生此世都不會再有交集,曲新眉忽然道:「等等——」
二人停步回頭,卻見曲新眉立在殿中,她孝期未盡,一身白衣,身體瘦弱但脊背挺直,她張了張嘴,忽然拱手,又鞠了個躬:「多謝。」
她心死而來,早就做好了被羞辱的準備,可這二人隻字不提前事,留夠了體面,也給夠了退路。
謝輕逢頓了頓:「不必。」
二人的背影消失在遠處,薛逸清踮著腳觀察了一會兒,又轉頭看曲新眉,這段時間她一直鬱鬱寡歡,他怕人傷心,又不敢惹她,說話也小心翼翼的:「師妹,我們現在怎麼辦?」
曲新眉閉了閉眼,收拾了情緒才開口道:「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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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屬下來報,說薛逸清和曲新眉已經被送下山,寢殿裡的季則聲也鬆了口氣,平心而論,他若失去至親,不可能一點恨意都沒有,曲新眉乍逢變故,若是心智不堅定尋了短見,或是被仇恨沖昏了頭腦拔劍相向,季則聲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謝輕逢正在桌邊,不知在搗鼓什麼,他湊上前去,卻見對方手心一塊玉佩,十分眼熟,仔細一看,不就是被他一氣之下摔成兩半的那塊兒麼?
他當初盛怒之下摔碎了玉佩,後來卻怎麼都修不好,找了嗔殿主人也沒辦法,可如今玉佩完好無缺,和新的一般,他一頓,心下暗喜,伸手去碰,卻被謝輕逢拍開手背。
「別搗亂。」
季則聲只能拖了個椅子坐在謝輕逢旁邊,靜靜地盯著看,又過了兩刻,謝輕逢終於放下了刻刀,將玉佩吊在手指上,在季則聲面前晃了晃:「好了。」
季則聲眼前一亮,伸手去拿,卻被謝輕逢又抬手躲開,一來一回,一搶一躲,逗貓似的,季則聲半晌回過神來,也不搶了,只是看著謝輕逢:「師兄……」
謝輕逢面不改色道:「砸了我的玉佩還想討回,天底下哪有那麼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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