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等了這麼久,對不起,是我沒有早點發現。」
樓月西睜大雙眼,眼淚大顆大顆地滴在賀烈的手上。
「我殺死了肖郁,我害死了你……」
提到肖郁,賀烈的心也變得沉重而酸澀。
「不,是我的錯。」他道,「我把他們幾個帶出來,卻沒有把他們帶回去,是我的錯。」
老韓是和他同年進入的靈異局,秦朗和宋璐是他們的後輩,孫飛晨是作為技術人才被招進來的,誤打誤撞進入了十九隊,而肖郁則是賀烈親自選的、又手把手帶出來的人。
都是他的錯。
是他冒進,是他沒有護好隊裡的人。
所以他們的屍骨他都要帶回來。
他必須帶回來!
「你……你不恨我?」樓月西顫聲問道,「若不是我,你們都不會遇見這樣的事……我還枉顧你的意願,險些將你變成失去神智的陰物。」
「受害者有罪論是不對的。」賀烈呼嚕了一把樓月西的眼睛,「受害人不一定完美,但加害者一定有罪。」
「樓月西,我怎麼會恨你?」他輕聲道,「恨一個全心愛我、疼我、想我、恨不得把自己全部都送給我的媳婦?」
「我是粗了點,但我不是腦子有病。」
他哼笑一聲,果然看見樓月西從脖子紅到了耳朵尖兒。
「至於欠肖郁他們的。」他沉聲說道,「我會謝罪。」
天色漸漸暗了,這裡離當時的事發地還遠得很,兩人又是徒步,怕是要明天才能走得到了。
夜裡不好趕路,賀烈乾脆找了個避風的山洞,生起了火。
「坐那麼遠幹什麼?」賀烈把還在彆扭的人拉到身邊。
樓月西垂著頭,顯然還是沒有完全解開心結。
「我剛學習術法時,師父給我說過一句話。」
「他說:生死有命,修短素定。陰陽風水之術雖能使人逢凶化吉,但卻不是萬能之法。」
「命中有些東西是註定的,有些東西是能改變的。」賀烈笑了一聲,「但誰都不會知道這些改變是不是本就註定好了的。」
「所以命中注定和人定勝天都只是一種想法,因為我們永遠也不會知道正確答案。」
「如果我沒有潛入地宮,沒有救出你,那樓涵潤的交易不會停止,每年還是有許多嬰孩兒無辜慘死,會有很多人作為替代你的【容器】來承載罪孽,死於非命。」
「如果我們沒有被捲入酆都,瞿粟依然會將剛死去的靈魂引入坪臨城的襯景,將他們煉為自己的法器,將會有數以百計的人失去轉世的機會。」
「肖郁這小子,你別看他長得像個小姑娘似的,英雄主義重得佷。」賀烈摸了摸褲兜,沒有摸到煙,他抬手抹了把臉,「那小子最後應該認出我們了。」
「在水靖園中追我們的時候,那皮影先去拿的我們扔在地上的燈籠,放過了我們;你在水中,我去引開他的時候,他也非常配合;跳舞的時候他彎腰應該看見了我,卻沒說;將你拉出水榭的時候,他刻意離你最近。」
帶了肖郁幾年,一群人就差穿同一條褲子,賀烈對他無比熟悉。
「這小子……」賀烈長呼一口氣,抬頭看山裡的夜空。
山裡的夜色很沉,但今夜的星星尤其多。
天高星朗,雲淡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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