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的就是不自知。」樓月西有些神經質地自言自語道,「他就是要讓駱華荷也不知道自己變成了皮影——用她兒子的血肉所制的皮影。」
「樓涵潤他見到瞿粟如何能不激動!他終於找到一種最近似人的復活形態,不像尋常陰鬼無法出現在陽光之下、不像傀儡所有行動全憑几根線牽扯,甚至連皮複印件身都不知道自己是皮影。」
「多好,多好,他終於能復活駱華荷了。」
「掬著她的靈魂幾十年不放,再不讓她復活駱華荷都要從瘋子變成傻子了——」
而他樓月西,自始至終都是一個工具。
是一個承載罪孽的罐子。
是一個養育重骨的容器。
是肉鋪,是驢皮,是材料。
樓月西說得顛三倒四,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
「別說了。」賀烈手臂收緊,「都過去了。」
「賀烈,賀烈。」樓月西渾然不覺,他拽著賀烈的衣襟,將自己和他的距離拉開存許,「賀烈,你知道我最噁心的是什麼嗎?」
「我能想到這些,是因為我能理解他。」青年的手越攥越緊,「我知道洞中窺光是什麼感覺。」
「是因為易地而處,我也會這麼做。」樓月西直勾勾地看著賀烈,他伸出蒼白的手指輕輕撫摸男人的臉。
神色眷戀又偏執。
「如果你……」死了,他頓了一下,不願意做這樣的假設。
「我的身體裡流淌的是和他一樣骯髒的血液。」
「我和他一樣,也是個無父無母無朋無友無情無義之人哈哈哈哈哈——」
「樓月西。」
賀烈忍無可忍地捏住了青年精巧的下頜,迫使他抬高頭顱。
他手上用了幾分力,樓月西的下頜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
「你搞清楚一點,你的身體裡流的是我賀烈的血。」
「……」
兩人四目相對。
深色的瞳孔中映照出對方的影子。
「餵了這麼多次,都不長記性?」賀烈將額頭抵上樓月西的,「我可是為了豢養你這隻陰鬼,差點把血流盡了。」
「記打不記吃的小鬼。」
一行清淚從樓月西眼角淌下。
「無父無母就算了。」
「無情無義?」
「這是哪門子的說法?」
賀烈嗤笑一聲,又伸手摸著青年柔軟的頭髮,溫柔地像是在撫摸一隻應激的布偶貓。
「樓月西,還有比你更愛我的人嗎?」
見樓月西不回答,賀烈頗為得寸進尺地發出疑惑的聲音。
「嗯?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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